第(1/3)页 神界乃道教发源地,即便衍生到了道灵界,亦如佛门弟子传道一般,神界才是道教与佛教的根本。 徐天泽在匙子城的那户乡绅家中,只是隔了百里远,大致瞧上过一些光景,但并未选择出手镇压蛊惑那高树雨一家的恶鬼。 一来此事高树雨一家应当拥有此劫数,二来将此事透露给老道人,已经是犯了一些忌讳,所以在此事上,徐天泽看似若隐若现地提及了两次,但都极为刻意且深意。 而至于在师徒三人面前,替天上仙人悄悄金蝉脱壳、将天上仙人敕下的刑罚,大半归为天道自然,亦是徐天泽别有用心。 这是徐天泽在切断老道人三人与劫数的干系,五百年前的那场浩劫,从道祖三弟子的陨落开始,看上去是由道祖二弟子天君,在为师弟拿整个道灵界的道教做祭,实则此事是连中年人都无法插手的大事。 天道轮回,无论三界之内的一草一木,便是一界,都有可能被重新洗牌的可能,甚至是三界。 所以这次徐天泽的‘恰到好处’现身,所斩的结果,即便不算彻底,也能够让他在七人中首当其冲,以庇护道统晚辈。 用神勉和尚在做中年人侍卫那会儿的脾气来说:‘无人能够在他面前对玉帝无礼。’ 事实神勉和尚做到了,还从侍卫被提拔成为了将军,后来路子越走越窄,得罪了不少神界仙家,才会被镇压致死。 有关神勉和尚在今世的作用,以前还能够与徐天泽一道参悟天道的仙家,说神勉和尚是被玉帝格外开恩,不许仙人们下界将其‘祸心’绞杀。其实不然, 中年人肯这般做的原因,是可能会牵扯到更大的因素,是跟佛祖大有联系。 徐天泽知道一些,大概就是神勉和尚跟天君是互换了在界内存在的必然性。 神勉是佛祖要保之人,中年人同样也离不开了天君。 而至于中年人为何弃神勉,而选亲手荼毒了道灵界数万道子性命的天君,徐天泽便不得而知了。 在天道面前,儒释道三家站在其旁。 道灵界存在万物,人鬼神皆有,万物融合到一界当中,分水岭则是近甲境。 一般而言,江湖武夫打小练武,修炼道力,年过六十都还在近甲境内徘徊,再正常不过。而超过了近甲境,达到了地守境后,便能有与妖鬼一战的实力。 当下的老道人一行人当中,却没人有这个实力,便也只能依靠道法,扫清孽障。 匙子城乡绅高树雨家,人丁在半个月前都还是兴旺,家中子嗣便有三人,兄弟之间从小让枣推梨,关系融洽。 高树雨作为一家之主,这些年为了三个儿子,那也是在行商做贾当中拼尽了全力,三十年间便从一个田娃做到了大乡绅的位置。 城镇刚收编那会儿,上任的府衙县令,以示威严,擅自驳回了朝廷拨下来用于修缮河提的银子,他在给凌颜上折子之中写到‘河提之款,匙子城的住户出,望皇上收回成命,臣会在十天之内,如数凑齐七十五万两白银。’ 那会儿的朝廷,对这方县令的做法极为不满,要说他勤政爱民,可惜他出口狂妄,要说他出口狂妄,可他又忠于圣上,凌颜当时就等着看结果,总得用一个结果来堵住朝廷那数百张嘴不是。 县令当时宴请城中富豪,出资捐助修缮河堤,仅是高树雨一人之力,便豪掷下五十万两,这十天之限,县令只用了三天。 自那时起,高家的门槛便被城里城外、十里八亲的媒婆给踩坏了。 奈何家中的孩儿,从大儿子一家五口,到二儿子一家四口,全都莫名其妙地暴病而亡,只留下一个还未成亲的小儿子。 高树雨起初以为家里被人下了药,发现此事不对劲后,连夜去了府衙报官,但经过一天的仔细排查,在这一件件蹊跷的案子却查不出蛛丝马迹。 无奈之余,那时已是三天三天没合眼的高树雨,花重金贴出告示,广招贤才。 连夜贴出的告示,晌午没过,那些能捉鬼的,能除降的,甚至是愿意到他们家来看看究竟的好奇之人,高树雨也都奉为贵宾款待。 然后来过他家的那些奇能异士,在随后瞧不出个名堂离开宅子,不是死法与高家人相似,便是夜里走路无故摔断了腿,伤亡已在十三人之数。 这样的怪事在匙子城中传开了去,就如同烧红的铁球扔进一锅冷水,匙子城霎时间便炸开了。那些急急忙忙想要往高家钻的媒婆,想要尽快提高家人解决掉三公子的终身大事,都在这半个月前停下了脚步。 高家宅子里边儿,门沿儿、窗台、但凡有出口的地儿,处处都是贴满了鬼画符。 这些符咒随风摆动,其上不仅纸张没过严选,就连符文也是毫无用处,也缺乏张贴时的风水位置,自然也就没了功力对付妖鬼之物。 即使此时艳阳高照,然而整个宅子的气氛,已经连续半月都显得阴森,甚至身子较弱者,待不住一个时辰,便会感染风寒。 宅子里的家主高树雨,已将所有的仆人遣散,临别前,还给了相对丰厚的安置费给下人们,为的便是再多积点德行,希望老天爷能够开开眼。 但高家人的情况依旧不见好,那些来去甚快的捉妖大师跟身着黄福道袍的道长们,愣是丁点作用都没有,如今高树雨的夫人刘氏,也已病倒在床榻。 城中的百姓不敢靠近高家宅子,包括那些做跑腿生意的杂役,有很多高树雨的商界朋友,只得托镖局的人送来信封,想他立马搬出祖宅,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但高玉树没有回信,便是给拒绝了。 在高树雨的房间内,只要是单独成件的家具,也给贴上了符咒。 高树雨年岁五十有六,算是大器早成的典范,如今的鬼物侵害,使得他这半个月来憔悴了很多。他现下坐在床边,一手握着跟了自己半辈子的妻子的手,一手拿着一位高人所赠的照妖镜。 具那位开溜的高士所言,人们的身边经常患有鬼物,镜中所显示的一切都是现实,只要在镜中瞧见,再默念道家心经,便可将鬼物祛除于身外。 但高树雨时而瞅瞅手中的照妖镜,镜中所示,皆是一片沉寂。 高树雨眉头紧皱,手里握着照妖镜的劲儿也越发的没了力气。 这该死的鬼物一连害死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还有孙子孙女,就算要杀,那就将他全家的性命都取了去,还免去了筹办丧事这等晦气事。 两个儿子下葬还没多久,高树雨心头也想着两个儿子定要保全家中亲人的安全,但七日已过,只怕两个儿子此时已经下得地府,在转世的路上了吧。 但仔细想来,最小的儿子好吃懒做,读书不用功,整日在外头跟那些公子哥厮混,为何他就能够好端端的在宅子里蹦跶? 这其中的原因,高树雨不敢去想,所以闭起眼来的高玉树觉着自己真是世上最可怜的人了。 尽管做了诸多好事,但福报似乎一点也不眷顾与高家,睁开眼的高树雨就是一块铁石心肠之人,即便他已孱弱,他也要硬撑着这口气,跟这害人不浅的鬼物周旋到底。 夫人的手有了些轻轻的动作,高树雨将照妖镜放在床头之上,与妻子问道:“薇然,觉着身子如何?饿不饿,我去给你端点吃的来,你都两天没进米粒了。” 妻子刘氏只是轻轻晃了晃头,她的嘴唇干涸泛白,说道:“我只想喝点水。” 高树雨便将妻子的手放回被褥之下,起身来到桌前,倒了一杯清茶,随后觉着妻子喝凉茶对身子骨不好,于是便出得门去,去将茶壶里的水热热。 高家宅子颇大,是六进的庄园,如今宅子里没了下人打理这些细活,高树雨这一来一去的时候便有些久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