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金与木 第一百四十七章 挑战-《道灵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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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禁内,单允已离去数日,朝纲已恢复如初,对于皇帝凌颜而言,她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但她却心想事成地保住了易文稚,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易文稚体内的长生丹药性,被单允用借来的臧绒一剑毁去,本是还有数百年寿命的他,此时与常人无异,只等着慢慢老去。

    皇帝凌颜的一身御统境修为,被单允一个念想就摘掉,就还在灵神界的宁项婴,和靠着关系借来的余青峰两位供奉,星冥帝国自此,已没了的自己的御统境。

    云锦将没了双臂的德炫和尚留在了星冥帝国,只因这个和尚跟那将臣关系匪浅,既然师傅不让他插手其中,他也就没敢将其带至别处,要是有什么因果,星冥帝国的易文稚乃是首当其中,他倒是乐得自在。

    今日读书人左骁觐见皇帝,他跪在御桌前,向皇帝谢罪,自己没有管教好山下武夫,让皇子殿下受尽屈辱,让皇帝蒙羞,让帝国失了分量。

    凌颜早已不是以前的皇帝了,大概就是在蔬果园跟二子冰释前嫌后,凌颜平日里都爱笑了。

    凌颜只是问道:“同龄人之中,怎么可能还有人打得过元儿?”

    左骁埋的头,说道:“回皇上,孔铎昭要年长殿下七岁,但他道力没有殿下深厚,技击之道也没殿下精湛,按照常理,此人根本就不是殿下的对手。”

    凌颜莞尔一笑,竟是有着另一种倾国倾城的姿态,只是无人看见。

    左骁听见皇帝的轻轻笑声,心中不免疑惑,却不敢说话,他此时有点后悔自己擅作主张饶了孔铎昭,要是皇上下旨要孔家庄满门抄斩,他愿做行刑手,来以表忠心。

    谁知道凌颜笑着说道:“怎么说来,定是元儿放了水咯?”

    左骁此时死的心都有了,他自打第一次见过皇帝,前前后后十几年,他就没见过会笑的皇帝。

    左骁额头细汗密布,后背冷汗直冒,他神经紧绷着,再一次叩首道:“请皇上恕罪,属下这就折返,要孔家庄给个交代。”

    凌颜这才明白了左骁心头所想,她示意身旁的易文稚将左骁扶起,慢慢说道:“左大人误会了,朕并无责怪谁的意思,朕自己的儿子在外头做事,朕其实是比较放心的,既然元儿自己愿意挨打,那就由着他去,虽然做法不太赞同,但这仁心嘛,元儿从小就有的。”

    左骁坐下后,两手接过易文稚递来的茶水,一口喝了大半。

    左骁接下来说了他带来的第二个消息:“皇上,神界下来的礼君圣与箫怀枫俩人,逗留星冥帝国已快十日,据属下得来的消息,那箫怀枫将皇子殿下视为仇敌,只是不屑与殿下动手,依属下之见,只要在得当时间,可否将俩人拿下?”

    左骁是天刺的扛把子,他带来的消息,基本都是凿定的。

    凌颜微微摇头,道:“现在的道灵界是三位天道者说了算,要是神界的人在道灵界闹事,林门主定会过问的,暂时不用管那俩人,朕瞧那箫怀枫也不过八九岁的孩子,他想找元儿的麻烦,那还是得再等个几年。”

    “左大人一路舟车劳顿,回来之后,还没去见过大将军吧,快去叙叙旧吧。”

    左骁颔首,领命退下了。

    ——

    在一座偏远城镇,礼君圣与箫怀枫俩人在这里小住了三日,他们自从见到那位帝国皇帝开启了只有天道者才能催动的阵法后,心情难免有些不满,好在礼君圣并无多大的意见,既然先生都默许的事,也就没那么多的该他管的。箫怀枫则不一样,本就是对凌元没多少好感的他,此时见其家人擅自行点睛大典,瞧他们从中得到了只有天道者才能拥有的东西后,小孩子心性的他,嫉妒心爆发得厉害,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下次见面就要跟凌元比试一下。

    俩人遵循了下界人族的生活,一日三餐,均不落下,他们在适应的同时,也在回应先生曾经的生活。

    礼君圣带着箫怀枫走在街上,俩人对街道摊贩售卖的新奇玩意儿都不在意,他们唯一喜欢的,大概就是神界没有的烟火气息,可他们是仙人,心智上总归是与凡人有所区别。

    箫怀枫此时很无聊,无聊到他问道:“老爹,你说有什么法子让我跟凌元打一场?”

    礼君圣目光直视前方,他道:“人家现在是人神体质,你赢面上很小,还是别去了,好好享受在下界的日子吧,不是很多的。”

    箫怀枫无奈道:“我要的是打的理由,不是要赢面的多少,不打怎么知道    ?”

    “老爹,你说要是我突然长大了,去找凌元打架,他该不会拒绝吧?”

    礼君圣都懒得搭理箫怀枫,这小子肚子里有法子,为什么还问自己,脑子没病吧。

    礼君圣说道:“你想好了?”

    箫怀枫肯定道:“我都要等不急了。”

    这座名为长茛城的城镇,属于帝国的边缘地带,帝国的爪牙延伸到此处后,便停止了前进。

    帝国的富庶尚未恩泽于此,只因帝国扩张得太厉害,国貌之广阔,帝国的整改是偏离帝都越远,进度越缓慢。

    在这座边缘地带,是农与民、匪与兵的交汇之处,官场上的那套习俗,在这座县衙内,是丁点也瞧不见。

    县令伍昶囷与师爷范润的这两个位置,都是连威逼带利诱,从上面买来的,其俩人的品性也可见一斑了。

    伍昶囷在这座城有一条灰色家业,是做人口买卖,对象大多都是方圆三百里内数座城镇的黄花姑娘,迄今为止,他已不停买出卖出多达上百人,进入腰包的白银多达十万。

    杨贵平的妹妹杨贵婷今日子不见了踪影,这把杨贵平全家急得满城找人,夕阳十分,还没找到妹妹的杨贵平才想起应当去府衙报案。

    府衙的大门平时都是关闭着的,这是县令伍昶囷下的命令,他们多是从侧门或者后门进出府衙,可能是心里有鬼的原因,帝国明令半年之内的新城镇,天亮侯门,天黑息门的规矩,都始终要求不能闭门,这伍昶囷着实是不把皇庭放在眼里。

    伍昶囷最近是不太想有大动作,他跟城外的山匪还没谈拢,他不想再在自己城中掀起是非,只因自己手头缺钱财,马上到了孝敬上头的日子,他不得不铤而走险。

    杨贵平在府衙门口击鼓十数下,有三名衙役将他请进府衙,得知杨贵平是来报案,还没等杨贵平口述案情,三人就告知杨贵平,县令大人尚不在府衙,要他写好状子再来。

    杨贵平就这样在府衙一盏茶的功夫都没呆到,便急匆匆地往家里赶,到家时,天边的太阳已落下。

    因长茛城入了帝国户籍的关系,杨贵平的儿子能够在学塾念书,他拿了藏在床下的一枚银锭跟一串铜钱,前往儿子的先生家中,打算用一吊钱让先生帮忙速写一份状子,剩下的一定银子,他打算当做府衙出力找人的报酬。

    可他哪里知道,他被尚不熟悉官司的衙役给带跑偏了,他连个被告都无,写个状子又有何用?

    他告谁去?

    好在儿子的先生懂这方面,他简单明了地跟杨贵平讲了应当如何报官,便让杨贵平速速折返,以免耽搁了寻人的时辰。

    临走前,杨贵平还是把那吊铜板给了教书先生,但教书先生认为无功不受禄,仅仅几句话的事儿,如何能拿这一吊钱的?他想要退还回去,奈何杨贵平走得着急,等他反应过来,杨贵平已经不见了踪影。

    杨贵平今日只是喝了几口水,已有一天没有进食,他手里紧紧攥着那一枚银锭,脚步略显蹒跚地前往府衙。

    当杨贵平再次击鼓时,似乎是打扰到了里面正在吃喝划拳的衙役,他们毫无顾忌地将杨贵平拖进府衙,便是一顿殴打。

    打得杨贵平蜷缩在地,干嚎不止。

    衙役们各个都喝得脸颊通红,他们越听杨贵平的叫喊,心头就火气越大,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喝了酒的衙役们劲儿都很足,数名衙役轮流对杨贵平进行殴打,整整一盏茶的功夫,杨贵平已是奄奄一息。

    他们打累了休息一会儿,杨贵平这才微微举起手中的银锭,口中念念有词道:“我妹妹……不见了……希望各位大人……能够帮忙寻找,我是……我是来报官的……”

    声量如同苍蚁,却又如何让人听清?

    一名衙役弯腰拿走银锭,在眼前比划了好几下,他见这个穷苦出身的杨贵平用假银,于是喝道:“此人滥用假银锭,本大人予以没收,可还有其他假银锭,快快招来!”

    有一人身着锦衣的男子将银锭夺取,他仔细看了看手中的银锭,是前段时日帝国才开始流通的,他一脚将那名衙役踹翻在地,其余的几名衙役瞬间醒酒,连连站在一旁,听候发落。

    那名衙役哭丧着脸起身,再小心翼翼地走到男子跟前,告罪道:“伍县令,小的知错了。”

    伍昶囷反手就又给了此人一耳光,犹不解气,他转过身去,一连将方才动手的几名衙役,都赏了耳光,打得是在这大堂之上阵阵回响。

    几人统统下跪伏地,等候县令大人发落。

    伍昶囷深深呼吸,他咬牙切齿道:“你们几个真是狗-娘养的啊……此人是从我这府衙大门,光明正大地进来,你们现在却让他躺着出去,难道你们认为,我这县令就是这里的皇帝了吗?没人可以管得了我了吗?!”

    几人连忙低呼:“请大人恕罪,请大人息怒……”

    伍昶囷不由得气笑道:“为官之道没学多少,口头禅倒是娓娓道来,真他娘的狗-养的啊你们……”

    伍昶囷让师爷范润请来了郎中,给杨贵平贴了药膏,服下了中药,这才让杨贵平的精气神好了些。

    待杨贵平能够站起身来,县令伍昶囷这才细心地询问案情,得知是为了家中不见了踪迹的妹妹,伍昶囷脸上无太多变化,只是神情凝重地问了什么时候不见了杨贵婷,不见人影之前,妹妹可有什么反常,或者家中有什么怪事,甚至连杨贵平近些年来,与谁有过恩怨,伍昶囷都询问地一清二楚。

    杨贵平心里有些自责,前些年因为工钱的缘故,他与之前的东家有过一次争吵,脸红脖粗之际,他扬言要烧了东家的铺子,可他既没实行,也没再在东家手底下做工,今日伍昶囷不询问,他怕是永远都想不到此处。

    于是伍昶囷当即下令,着数名衙役前往杨贵平上一任东家住处,还特意吩咐衙役,要将杨贵平安稳搀扶至目的地,否则国法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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