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花牛到死也没反抗,是它太过信任眼前的男青年,它之所以想要遁走,只是不想回去而已。 大约一炷香过后,耿叔驾着一辆马车在山林里缓缓行来,他老远就瞧着男青年在从花牛身上倒腾,取出的东西还在蠕动。 耿叔心感不妙,靠近一瞧,果真如他所想,花牛被男青年开膛破肚,取幼蚺了。 耿叔气得不行,好端端地如何能将发财的灵物如此对待,他冷言质问道:“古云风,你在发什么神经!?” 古云风微微叹气,他早已想到会被耿叔问罪,他不紧不慢地将装满幼蚺的袋子系了个活结,随后走到花牛旁,将它的大嘴撬开,耿叔便不言语了。 古云风重新拾起地上的袋子,说道:“本来想留花牛一条性命,即便没了牙齿,可也好歹是养了十年的灵物,没有感情说不过去,可它醒来就想着远遁,没法子,只能如此了。” 耿叔与古云风俩人花了一盏茶的功夫,在山林里挖了一个坑,他们将花牛埋葬后,带着花牛的后代回割水派交差。 在古云风与耿叔离开后不久,那个毫不起眼的小坟头微微松动。 —— 凌元几人脚程在一天之内赶往不及下一个城镇,于是众人在山林里露宿。 林墨和左柠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在那个新搭档毛驴身上,有刚买不久的帐篷,此时林墨与凌元正一起搭建。 陈雍庭也早已替师妹将帐篷搭好,可单璠仍是主张让师傅使用,老道人这回拿出了做师傅的严厉,说今后帐篷都得小璠住,哪有小姑娘家家住野外的,他们这一门派没这个规矩。 一个小小的帐篷,从一年前起,师徒俩人来回推让,此时终是敲定了正主。 天黑之前,凌元安排徐平栗去捉些野味回来,现在他把火堆生起,才瞧着徐平栗没精打采地出现,见他一手一只野鸡,知道此番抓捕野味,着实是难为了这位世子殿下。 凌元笑着从徐平栗手中拿过两只野鸡,说道:“辛苦你了,一会儿给你留个鸡腿。” 徐平栗自持功高盖主,说道:“我要两个鸡腿。” 凌元将野鸡拧断脖子放血,反问道:“这么多人呢,我都吃不着鸡腿,你还想要两个?” 徐平栗脸无表情道:“那我把我的那只鸡腿让给殿下。” 凌元又问道:“你不吃鸡腿?” 徐平栗仍是脸无表情道:“殿下都吃不上,我吃其他的就成。” 凌元笑着将野鸡烫水拔毛,说道:“挺上道。” 徐平栗背靠着一棵大树坐下歇息,没再说话。 在单璠的天地玉佩里,有提前买好的佐料,凌元并没有亲自操刀烤野鸡,而是交给了身经百战的陈雍庭。 待野鸡在陈雍庭的手里烤得滋滋冒油时,徐天泽与守正道人再次现身,徐天泽夸赞道:“我道门有雍庭这等好厨艺的道童,复兴指日可待啊。” 守正道人瞅不惯徐天泽这等啥都要舔一下的样子,气呼呼地要单璠打开天地玉佩,回到了符剑当中。 徐天泽与单璠说道:“守正道长已心悦诚服,中兴子可莫要妄自菲薄,要始终切记莫要让他人坏你心性呐。” 单璠稽首道:“晚辈谨记教诲。” 徐天泽摊出手来,一本道教典籍忽而显现,他道:“这本‘师君’乃我师尊亲笔,贫道与中兴子见一面不容易,特将此本孤本典籍交予你,希望你好好观道。” 老道人一听急了,连忙阻止道:“且慢!” 徐天泽笑脸凝住,问道:“老道长,这有何不妥吗?” 老道人展露微笑道:“可否将这本典籍交予老道,再由老道选择在适当的时候,交给小璠?” 徐天泽抚须笑问道:“老道长是想要替小璠承担一部分因果?” 老道人笑而不语。 徐天泽看着这位矮上自己一个头的老道人,解释道:“既然是贫道给的,又是道祖亲笔,就算再大的因果报应,贫道这里都能接下,老道长莫要杞人忧天了。” 老道人讪讪笑道:“道长亲授无不可,怕就怕是道祖亲笔,道长还是依了老道吧。” 徐天泽用手点了点老道人,笑骂道:“单二公子将小璠交到你手里,是很明智的选择。行,这个面子贫道也不能不给,拿去。” 老道人笑着接纳,稽首良久。 徐天泽化作一缕青烟,飘然散去。 陈雍庭手里的两只野鸡已经熟透,加上撒上去的佐料被柴火激发香味,就连不想吃夜食的林墨都咽了咽口水。 众人分食野鸡,陈雍庭按照凌元的交代,分别将鸡腿给了左柠、老道人以及单璠三人,剩下的一只鸡腿,他给了徐平栗。 徐平栗是饿极了,其实给他吃鸡屁股还是鸡腿,都是一个样。 凌元则选择吃烤得烂糊的鸡头,陈雍庭想把自己的鸡翅给凌元,但凌元没要,陈雍庭也不敢硬给,怕乱了规矩。 两只野鸡烤得堪比御厨水准,几人又刚好吃饱,这一顿夜食,在凌元眼中以完美收官。 此时的徐平栗与昨夜比起来,要更好相处了一些,这是潜移默化的转变,他吃饱喝足过后,一个人坐在大树根下继续休息,他发现身旁隐隐约约地有个活物在挪动,本以为是什么小甲虫之类,谁成想是一条大蚺的脑袋。 徐平栗被吓得哇哇大叫,一溜烟儿就滚到了别处,众人闻声望去,见徐平栗手指的方向,瞧见了奄奄一息的大蚺。 凌元本想责骂大蚺为何一路跟踪,但瞧大蚺精萎靡不振的样子,他连忙上前查看情况。 陈雍庭也举着火把前去,却被单璠阻拦,这条大蚺是否不会再次伤人,没人敢肯定。 凌元瞧见了大蚺腹部的伤口,有海碗大小,伤势太严重,几乎要了大蚺的命,此时身上没有救命圣药,他也无力回天。 凌元转身问道:“小叔,你有林爷爷炼制的明清丹吗?” 林墨摇了摇头:“不曾带在身上。” 凌元叹息一声,他摸了摸大蚺冰凉的脑袋,说道:“让你小心其他道者,这才过了多久,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大蚺的嘴微微张开又闭合,似乎有什么话要讲,可凌元知道大蚺根本就不会人言。 大蚺的肚子微微蠕动,凌元定眼一瞧,竟是发现有一条幼蚺从伤口处游出。 远处的灵猴巴布一个激灵跳到单璠肩头,它说道:“我真他娘的看走了眼!大蚺怀有身孕,是不会进食的!” 一旁的左柠接过话茬,道:“所以白天大蚺并非是要吃人,它只是想要靠近婴儿?” 巴布凝重点头:“凌小子,我们都误会它了!” 凌元呆呆地蹲在地上,久久不言。 大蚺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的孩子往凌元靠了靠,好似知道凌元不喜欢黏液,它还特地用舌头将自己的孩子舔舐干净。 凌元的滴泪水落在地上,他心绞痛着说道:“你的孩子,我一定好好让它待在我身旁。” 大蚺微微抬起的脑袋,重重摔在地上,就此断气死绝了。 凌元将幼蚺拿在手中,愤然起身,说道:“小叔,可否能查到凶手?” 苍灵门的青使一众,多以推演一术傍身,否者也不可能满道灵界内断案缉凶。 林墨掐指一算,微微叹气道:“这头大蚺名为花牛,是有主的灵物,我们不必掺和其中。” 凌元急切道:“小叔,我要替花牛报仇!” 林墨直言道:“凶手是花牛的主人,其中的诸多因素,也都说明花牛命当如此,我们身为局外人,不必如此折腾自己。” 凌元皱眉道:“小叔啊,我要替花牛报仇,他的主人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林墨一语将凌元想要报仇的怒火熄灭:“难道牛市的那些屠夫每宰杀一头牛,你都要为它们报仇吗?何况花牛是自己主人亲手为之?” 凌元再一次想到了相爷,林墨也算到凌元有此一劫,便劝慰道:“人与畜生不一样,这事儿你多余折腾了,既然你已经答应了花牛,那就遵守自己的承诺,这是对花牛最好的歉意。” 凌元泪目注释着手里的幼蚺,心情难过到了极点。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