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凌元道:“来往的路上救下了两名女童,跟她们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需要再回去解决她们最基本的生活问题,我倒是想着弄完了再跟上来,所以……” 单璠听得仔细,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补充说道:“我们会沿着山水城、清贵城、婆辽城以及牧良城的方向走,期间大概有二十天的时间会逗留城中,你多久能赶回来,要是时间太久,我们就在牧良城等你便是。” 就知道单璠这妮子还是舍不得自己,凌元嘿嘿一笑,身形拔地而起。 “两三天就能回来,你们先走,我随后跟上!” 单璠又突然看不惯凌元这般帅帅的劲儿了,已经十分程度上的威胁到她的师兄,她朝凌元远去的身影做了个鬼脸,巴不得凌元跟不上来她们,在她屁股后头嚷嚷着撵路才好。 至甲城,黄昏时分。 因为妹妹实在放心不下父亲的遗体,一些个祭祀的规矩姐妹俩多少懂一些,于是在征得姐姐的同意,妹妹只身一人带上香烛纸钱去了府衙。 也正是在妹妹去的路上,知县大人需要秦家人的口供,专门派人去叫传唤秦家姐妹,俩队人马正好在街上遇见。 山雨欲来风满楼,黑幕刚刚降临,等凌元在回到至甲城后,瓢泼大雨第一次洗礼了整座城镇。 凌元之乎者也多少读过一些,两个丫头这么晚本就不应该去打扰,然而这两次的相遇,凌元内心又很不放心,于是他在客栈要了一间上房,又跟掌柜的买了一把未开封的油纸伞,出门去了。 大雨倾盆的气息扑面而来,如大豆一般的雨水击打在城镇的屋瓦上,雨声叮叮作响。 街上的药铺在送走最后一名抓药的客人,贺掌柜便打算打烊歇业,然而他却见到伙计小七冒着大雨跑回了药铺。 贺掌柜见小七成了落汤鸡,打趣道:“你这小子,躲雨也不是你这样躲的,雨下大了你不该找个屋檐?难不成跑回来跟掌柜的我拿伞吗?赶快去后边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别感冒了,明天药铺还有的你忙。” 伙计小七跑得气喘吁吁,他没去换衣裳,而是跟贺老板说道:“掌柜的,咱们后边的秦芝芝,在街上被府衙的人带走了。” 贺掌柜看了小七一眼,道:“你跟我说这个作甚,秦家现在主事的大人没了,府衙带回去问话,也是官司流程,别告诉我你跑回来,就为的跟我说这个?” 小七脸色担心道:“可哪里有晚上还问话的,不是都该白天做事?咱们的县太爷掌柜的你还不清楚?办案断案糊涂,往自己腰包抓钱那可是一等的高手。” 贺掌柜在算今日的账目,听到小七胡言乱语,他抓起手边的一团废纸就扔了过去,批评道:“你不要脑袋了,掌柜的我还要养家糊口呢,别乱说话。” 小七急得是焦头烂额,他的设想有根有据,不是胡编乱造,虽然县官大人在街上当众说自己官帽子不保的那一段,已在至甲城内外传开了。可万一他这是奋发图强,打算励精图治好好修缮仕途,可小七仍是不信任这个空袋子县官大人。 贺掌柜也是在那么一瞬间,觉得小七说得不无道理,他停下手中的工作,问道:“秦楚楚姐们都被带走了?” 伙计小七摇摇头,“没有,就秦芝芝一人被衙役带走了,而且掌柜的我跟你说,那衙役我瞧着就不像是好人,这天都黑了府衙还这么勤快,我根本就不……” 掌柜略带焦急的步伐从柜台绕了出来,他拿上倒放在角落的蓑衣,跟小七说道:“我去后头找秦楚楚问问情况,你先去换衣服,有什么事我回来叫你,快!” 小七听了吩咐,立马走向后方的小院,他撩开帘布,去了杂物间换衣裳。 贺掌柜简单地披上蓑衣,冒着大雨来到了巷尾,周围雨声太大,天上又是雷声阵阵,他使劲敲门许久,才见到秦楚楚头上顶着一只脸盆开了木门。 贺掌柜道:“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我是前边药铺的贺掌柜。” 外头雨大,也不好说话,秦楚楚还是邀请了贺掌柜进到小厅。 小厅里,秦楚楚将脸盆放在墙角,挪了一根长条板凳给贺掌柜坐,贺掌柜道了一声谢,坐下后直接问道:“妹妹秦芝芝去哪里了,丫头你知道吗?” 秦楚楚给贺掌柜倒了一杯热水,说道:“妹妹去府衙给爹烧纸钱了,她怕爹在下头没钱用” 贺掌柜犯嘀咕,这跟小七说的对不上嘛。 秦楚楚见贺掌柜陷入深思,她轻声问道:“不知道贺掌柜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事?” 贺掌柜便直言道:“小七,就是我的那个伙计,在回家的路上瞅见府衙的人带走了你妹妹,说是录口供,就过来问问是不是真的。” 秦楚楚的心思远没有人精贺掌柜来得深妙,她摇头道:“不会啊,那位捕快大叔不是说,明天午时去府衙录口供吗。” 贺掌柜从一开始都尽可能地不表现出自己对府衙的怀疑,直到秦楚楚这话一出,贺掌柜惊得从长凳上站起身来,动作太大,长凳向后翻倒。 一道闪电从上空云雷边缘劈过,几许过后,才有一声沉闷雷响,震耳欲聋。 秦楚楚微微皱眉:“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贺掌柜稳定住心绪,他与秦楚楚说道:“这样,我是不受这件案子牵扯的人,这会儿我去府衙看看情况,你在家里守着哪里也不要去,待会儿谁来了也不要开门,除了我,知道吗?” 秦楚楚的心紧了紧,经贺掌柜这么一说,她也很担心妹妹的安危,她连忙去了厨房拿了一把有些破洞的油纸伞,看样子是要去府衙了。 贺掌柜拦住了秦楚楚,他劝说道:“这件事儿还没个明面上的由头,你是小孩子,跟我去了也于事无补,何况还容易露出马脚,万一他们关押了你妹妹,就等你上门呢?” 经过自己的推敲,贺掌柜心中担心若是带着秦楚楚一道去,自己也会被牵涉其中,到时本可一个人去全身而退的他,那就真是太倒霉了。 秦楚楚目光闪烁,她淡淡说道:“他们要是对我妹妹做了什么,我就一头撞死在他们府衙大门口。” 贺老板则严厉道:“这事儿就我一个人去,今天天涯赌馆的那么多人都被一锅端了,这座城镇在下午的时候,说不定就已经变了天。我去也好跟他们打圆场,也不一定了解到最真实的,倘若是针对你们姐妹的,你这一去,可就回不来了!” 秦楚楚依旧摇头,她又去了一趟厨房,家里的菜刀被府衙收去做了证物,她索性拿着一把钝得不能再钝的柴刀别在腰间,又提着一只灯笼,与小厅内的贺掌柜说道:“谢谢贺老板带话,楚楚一个人去便是,我不能连累了药铺。” 贺掌柜久久无言,他是真的怕了,就站在小厅里,脚如铅灌动弹不得,随后他眼睁睁地看着秦楚楚打着一把漏水的油纸伞,开了那扇年久失修的木门。 也就是在秦楚楚开门时,她用灯笼照明前方,瞧见了门口有一把不知谁人落下的崭新油纸伞。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