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死亡记忆-《灵镜龛世》


    第(3/3)页

    他根本不在乎。

    「我只想要人们再听听我的琴。」他流下泪,「可是没有一个人能来听我。你说他们是为了生计,可为何生存之余没办法来听我的琴音?我不收他们一文钱!」

    郑由慷一把推开他:「柳兄你居然还是不懂我在与你说什么,当务之急不是你的抱负,更不是你的思想,而是为了活着!

    如今连年大旱,***富贵都不敢纵情声乐,我已许久未出去弹奏了。家中的余粮已是不多,以后便帮不了你了,你居然还毫无知觉,真当愚蠢痴狂!」

    「你说什么?」柳赋朝的眼里都是难以置信,他猛地喝光了一壶酒,摔到地上砸了稀烂。

    「我一直以为你是懂我的。」他的脸颊滑过绝望的水珠,不知是酒还是泪,「没想到你也像别人一样这般说我。」

    「我不是这意思……」郑由慷知自己失言,上前去拉他,却被用力推开。

    并不打算放手,少年的手劲儿用得更大,一边拽着柳赋朝一边将他向自己方向拉:「我不是有意这般说的,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你压根就是不再想与我一路,怕是嫌我拖累你了!」柳赋朝再去推,而郑由慷仍是死拽着不放手,他怒吼道,「你放开!」

    郑由慷不甘示弱地拉着他:「我不放!你同我出去看看外面都成什么样子了,外村都有人易子而食,这些享乐之举根本不可能实现!」

    「你当我弹琴是为了享乐?!」本就心烦意乱,闻言更是怒火中烧,柳赋朝把住琴桌不知从哪用的一股大力甩开郑由慷的手。ap.

    那人终于被推开了,但他却因失力重心不稳,后退几步一下撞到墙上。

    而墙上挂满了古琴。

    混响的铮铮声中,柳赋朝的生命奏出了不一样的曲调。他的脑袋为古琴染上了不一样的颜色,那时没有一把琴会制造出的颜色,是血一般的鲜红。

    他如同一根断了的琴弦,无力地落到琴桌上,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似的静悄悄地趴着,一动也不动。

    满屋都是滚落下来的古琴的余响,郑由慷惊呆了,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被掉落古琴砸中的柳赋朝,什么也不敢做。

    「然后我就跑走了。」苍老的声音讲道,「我真的害怕,是我这双手害死了柳兄。我不该年轻气盛去数落,更不该死死抓着不放手……如果我的态度好些,恐怕就没有这些事了。」

    「是古琴砸中了我?可是砸到了我的右脑?」

    苍老的面容在眼前左右摇晃:「砸中了你的后脑,出了些血,我看你趴在桌子上动也不动,也没探鼻息就吓得跑走了,连门都没关。

    咳咳……回去的路上我越想越怕,本想叫个大夫去看看,但兹事体大,我还是将此事告诉了父亲。可父亲觉得郑家与达官贵人相交,不能留下人命官司,而且你无亲无故,就打算一把火烧了。

    可是晚上仆人去放火的时候,却发现你的尸首不见了,而且地上全是血。第二天晚上邢家肉铺就闹鬼了,这么多年我也不敢深究,更不敢去想这个事。

    我夜夜做噩梦,大吼大叫,人人都以为我得了癔症,直到四十八岁那年才好。有了孩子后我就让他让他替我年年为你上供祈祷,也算是为我内心的愧疚谋个安生。」

    他老泪纵横,透过恒古抓住柳赋朝的手:「柳兄,咳……对不住……对不住啊……这话憋了快八十年,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柳赋朝亦是泣不成声,紧握着老翁的手。恒古平滑白嫩的手与郑由慷苍老而满是沟壑的手交汇在一起:「是我误会你了,慷弟。」

    「既然如此,难道郑乐师不是凶手?」恒古通过灵识对灵华道。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