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终于,有人进来,并不是将猪抬走,而是将他抬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他的眼前黑漆漆的一片。 等到微弱的烛火亮起,他看到了面前桌案上摆放着的一套“杀猪”的工具。 扒膛的木架; 宰杀的桌案; 煺毛的锅灶; 还有挺猪的挺条,刮毛的刮刨,和杀猪的尖刀; 甚至还有用以卸去猪头、膀蹄和劈猪的大砍刀; 份量轻而有尖,能割肉,能剔骨,俗称“二路子”的剔刀,一应俱全。 每一个“凶器”,这赤膊男人都会联想到自己,会不会他…他也会像方才那头猪一般被人抽取皮囊,然后…“剥皮揎草”,死无全尸! 死,他不怕! 可…古人对自己身体的完整性是近乎痴迷的。 这般惨烈的死法,让他心存畏惧。 “咳咳…” 终于,黑暗中,一道咳嗽声传出。 这是柳羽的声音,从眼前男人眼眸中的恐惧,他能看出,这家伙已经达到临界点了。 后世,许许多多的案例告诉我们。 严刑峻法,其实对“审讯”的效果并不好… 反倒是能激发对方的倔强,宁死不屈。 倒不如…选择彻底激发起,释放出对方内心深处的恐惧。 “所有的问题,我都只会问一遍,如果不老实回答,那…” 不等柳羽一句话脱口… “我招,我什么都招…招…招…”这赤膊男人一张面颊凝在一处,他歇斯底里的喊道。“我…我是窃天坞的一个山贼,平素里,我和其它山贼一起打家劫舍…扮做胡骑劫掠沿途商贾,这些都是我…都是我们做的。” “我们的老大人称‘丑爷’,我们抢得的钱物,一多半要上交到颜县长的官署,另一半,我们便…便都自己分了。” “也有…也有不能抢的商贾,那些都是提前交给秦家一大笔过路费的,还有…还有城东头的李寡妇是我的姘头,我…我分的钱都给她了,只要没有…没有任务时,我都会去找她,她…可厉害了,她…她能折腾我一夜。” 呃… 听到这儿,柳羽都懵逼了。 他还没问,这就全说了。 而且…柳羽也没问他,李寡妇的事儿啊! 咱要的是“人证”,又不是什么“花边八卦。 这让柳羽联想到,穿越前,他所在的县城,也是一个贪官在被审讯前,被强光灯照了四十八个小时候,强光之下无法睡眠,日夜颠倒,再加上漫天的恐惧感,这使得他的精神彻底崩溃,还没审讯就全招了。 包括谁、谁、谁是他的情人,他包养过哪个明星,吓得审讯员赶忙纠正——没问你这些…就问你贪污七百万的事儿,问你啥,说啥! 果然,一个人的精神一旦突破了临界点,他的意志就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垮了。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或者说,他已经放弃了抵抗,放弃了挣扎。 ——“还有…我们丑爷说了,颜县长从来就不怕督邮,以往…督邮来多少人,颜县长就收买多少人,哪怕是督邮不贪,可他手下的文吏、府卒也会贪,就算督邮是清廉的,可手下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最后…最后照样查不出啥!” 听到这儿,柳羽颔首。 见眼前这男人精神都有些恍惚,他缓缓起身,把审讯交给甄逸,自己则走出了此间屋落。 门外,张玉兰早就守在这里。 里面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这…就招了?” “全招了!而且不光现在会招,未来在公堂上,他也会招。”柳羽点了点头。 恰恰点头的当口,看到了张玉兰身后,站着的那个…杀猪的汉子。 原本柳羽还发愁呢! 张飞在荀彧身边,那这“杀猪”的事儿让谁去办呢? “干的不错。” “小的这是祖传的手艺。”这鬼卒言语间颇为自信。 “你叫什么?” “小的刘三刀,别人杀猪要十刀,小的只用三刀!” 呃… 柳羽猛地想到了什么。 刘三刀? 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难道是—— ——我部悍将刘三刀,三刀之内必斩吕布于马下的“刘三刀”? 是那个刘三刀么?还是重名? 他…竟加入了天师道? 当即,陆羽拍了拍刘三刀的肩膀。 “好好干…我记住你名字,也记住你这手艺了。” “大祭酒放心。”刘三刀拱手。 张玉兰则连忙追上柳羽。“方才那窃天坞贼人的最后一句话,夫君可还记得?” “这解良县长颜和擅长收买,你那文若兄弟身边,尽数是些郡吏,并非心腹,很难不为金钱所动,如此这般,文若孤身一人,那…” 不等张玉兰把话讲完,柳羽脚步一顿。 他转过身,颇为笃定的对张玉兰说道:“玉兰姐放心,文若和寻常的督邮不一样,这些微末的伎俩,逃不过的他的眼睛!” “且,真正的棋局已经开始了!” 言及此处… 柳羽快步向前迈步。 “夫君你去哪?”张玉兰连忙问道。 “去解良县驿馆。”柳羽轻吟:“哪怕见不到文若,可好戏就要上演,不妨远处看看这出好戏!” … …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