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记得,怎么了?” “那天路明非是不是很高兴?” “好像是。” 转过身,杨闻念坐到了天台边上,腿悬在空中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那天他父母给他写了一封信,传真打印,连笔迹都没有,只能从署名上看出是他父母寄来的。但是他还是很高兴,高兴了好几天。” “昂热送他走的时候,和他说‘每个人都是存在于别人的眼睛里的,一直有人在关注你啊’。” 诺诺坐到杨闻念身边,侧过身,两条长腿铺在天台上,面对着杨闻念,“这句话很鼓舞人啊,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但是路明非这个人有问题。”杨闻念眯起眼,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幽幽地说,“当有人关注他的时候,他会高兴,会激动,会有那么一点点动力。但是当没人关注他的时候,他就只会躺在地上打滚,从左边滚到右边,但就是不往前滚。” “仿佛他的存在、只存在于别人的眼睛里。当没人关注他的时候,或者说没人让他意识到他正在被关注的时候,他就会迷茫、就会停滞不前。” “路明非不是为了自己而活,而是为了生命中那些许的光亮,那偶尔睁开、并注视着他的眼睛而活。” “没有光照亮、没有眼睛注视他的的时候,他就找不到自己了。” 诺诺试着辩解,“那是因为他从小的经历……” “但是卡塞尔之门已经为他打开了啊。门后是鲜花的大道,每个人都为他鼓掌。在这里他是主角,可当了主角他仍然找不到自己,仿佛自己走丢在了18岁之前的日子里。” 诺诺语噎。他知道路明非在来到卡塞尔之前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她清楚,杨闻念说的没错,路明非走丢在了18岁之前。 无论在卡塞尔学院里他多么风光,在他自己眼里,他都是那个衰小孩。 衰小孩是没有未来的,因为他们被过去抓住了,像是在游泳的时候被水鬼抓住脚、一点点地溺进水里。 渐渐地,连挣扎都没有了。 天台顶重归安静,过了半晌,杨闻念忽然问,“你为什么要替他辩解呢?”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诺诺拒绝回答。 “因为你和他一样。你也走丢在了18岁以前,或者16岁以前,或者十几岁以前,具体什么年纪只有你自己知道。”杨闻念替她回答了,“你不是为他辩解,你是在为那个和路明非一样、迷失了的自己辩解。”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