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一个头戴范阳笠、高大瘦削、留着关公式长须的中年男子骑马走进了党子口关寨。 马蹄踏在鲜血形成的小溪、血洼中,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很快,一个满身染血的络腮胡壮汉提刀走来,抹了把脸上的血水、汉水,粗粗地向中年男子行了个抱拳礼,道:“闯王,官兵杀干净了,一个都没走脱。” “好。”李自成点了下头,从马上下来,拍了拍刘宗敏的肩膀,问:“你可有受伤?” 刘宗敏咧嘴一笑,配着血水染红的脸仿佛恶鬼,“额披了两层甲,这些官兵伤不了额。” 李自成笑了笑,“那便快些去洗洗歇息。” 刘宗敏道:“只是一场小战,歇个甚?那守寨把总竟然带了家眷,额要去消消火。” 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李自成神色略显无奈,脸上却带着笑意,显然对刘宗敏的行为并不在意。 早在崇祯七年,刘宗敏就跟着他四处征战,不知立下多少功劳。 前年潼关南原大败,他带着十七骑逃入商洛山,险些一蹶不振。 刘宗敏先是与李过、袁宗第、刘芳亮等帮他收拢溃兵,攻破多個山寨,扩充队伍。 随后又捡起打铁的本事,带着几个铁匠打造兵甲,帮他武装队伍。 一两个月前,他带着两年间积累的千多人出商洛山往西南进入四川,欲与张献忠汇合。 谁知才进入巴西(奉节)一带,便被官军围困于鱼腹山。 当时队伍中能打的兵只有几百人,剩余大部分都是家眷和弱兵,军中粮草也支撑不了几日。 如此情景,堪称危机万分。 关键时刻,刘宗敏毅然杀掉了在商洛山中娶的妻妾,发誓要与他共存亡,以此激励军心。 随后,他们焚毁辎重,抛弃妇孺、弱兵,轻骑突破官军包围,北上陕南,再折转向东,这才甩掉官军精锐的追击,进了郧阳府。 郧阳虽然多逃民、贼寇,但尽是山林,人少粮也少,很容易再被官军围困致死。 李自成与刘宗敏等手下干将商量后,便准备前往河南——当年他便是在河南壮大的队伍,如今再战天下,自然又想到了河南。 他们沿着沧浪水(汉水上游主要支流)向东,一路屠灭官兵所驻关寨,收拢贼寇、饥民,至今日终于破了通往河南的最后一个关寨。 眼见就要进入中州大地,再做大事,李自成对刘宗敏这个大功臣、得力干将自然宽容得很。 刘宗敏走后,李自成便对跟在身后一位青年将领道:“芳亮,同知各队掌旗,修整一日,明日便沿河北上淅川!” “是!” ··· 大水瓶寨。 军营,曾经的百户官衙中。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