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金与木 第一百六十二章福地洞天-《道灵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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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帝说道:“地府的六道轮回,包含三界万物,何时轮回,轮回到何处,又轮回成何物,地府的判官依照天理循环,都这有极为苛刻的要求,但唯一不能把控的,那便是生灵自身的心智。”

    单允夫妻俩点头,认为玉帝言之有理。

    玉帝继续说道:“所以天下间所有未能开智的生灵,亦或者失去心智的,地府与道济和尚有约在先,将其扔进了洞天福地。”

    上一次天道罚下,让下两界饿殍遍野,最终支撑不住,被迫沦为了一块洞天福地,但经过万年的修生养息,里面的生灵虽说都是正常的思维,可到底是缺失了一魂一魄,始终都无望于天。

    待天君齐浒领着一位衣衫褴褛的和尚上得广灵殿时,和尚扇着他那把漏风的蒲扇,懒散地说道:“不是说要罚贫僧抄经书一百年吗,这时候才过完一半,怎就让贫僧离开佛国,这不得让佛祖怪罪下来?到时候又罚个百年,不是遭老罪了?不行不行,贫僧得赶紧回去,把经书抄完了再来也不迟。”

    玉帝了解道济的脾性,也没想着顺着他的意思,直接说道:“朕要你来,你还不来吗?”

    道济好似才瞧见玉帝在一般,精神抖擞地笑着靠近玉帝,将破烂的蒲扇伸到玉帝面前,轻轻摇晃道:“贫僧以为这是哪儿,原来都到广灵殿了,不知玉帝在此,还请玉帝莫要怪罪啊。”

    玉帝笑着说道:“怪不怪罪,还不是看你表现。”

    道济仰头一笑,仍是没有将蒲扇从玉帝跟前挪开。

    玉帝的神情一滞,把眼前的蒲扇往旁处推了推,问道:“道济,你这又是多久没洗澡了?”

    道济自顾自地扇着风,赔笑道:“这不一直都在抄经书嘛,都没空儿呢。”

    道济说着就把手伸进了胸膛,来回解馋。

    玉帝咳嗽一下,与单允引荐道:“这位是道灵界四大家族之一的单族公子单允,今日上得神界,有事要你相助。”

    单允瞧着眼前行为举止都十分‘随和’的老和尚,抱拳说道:“晚辈单允,见过道济高僧。”

    道济把搓成丸儿的泥垢,用一颗翡翠瓶装好,这才说道:“高僧算不上,只是个酒肉穿肠过的荤和尚而已。既然是玉帝要贫僧急忙赶来,想必单先生定是遇到了困难,但说无妨,能帮的贫僧一定帮。”

    单允直言不讳道:“城郭城柳家宅子的公子柳胥让,被将臣摆了一道,如今神魂不知所踪,所以想请道济高僧打开福地大门,晚辈亲自去接胥让孩儿回家。”

    道济听闻此言,脸色顿时就变,他说道:“单先生啊,实不相瞒,这柳胥让确实是在洞天福地里头,可这都是他应得的,柳胥让的前十世都是罪大恶极的贼子,如今被人点破命轮,道灵界的傻子柳胥让,只怕是永远如此了。”

    夏童被吓得如坠冰窖。

    单允却道:“高僧,道理不是这样讲的,十世恶人的因果报应,在我看来,已是苦了我家胥让孩儿,好不容易做了个好人,怎能让他如此浑浑噩噩度过余生?”

    道济身形往后仰了仰,他看着单允说道:“人的每一世都有自己的命数,柳胥让命该如此,单先生莫要逆天改命呐。”

    单允直言道:“倘若晚辈就是要逆天改命呢?”

    道济笑着说道:“那贫僧不打开洞天福地的大门,单先生也就没法逆天改命了。”

    单允闭口不言。

    道济宽慰道:“单先生呐,这人的定数,非比寻常,动一发则牵连全身,强行逆天改命,到时候因果像雪球一样滚啊滚,可是会要了你的命哦。”

    单允重复道:“我说了,我就要逆天改命。”

    道济这才开始上下打量这位在自己面前撂狠话的中年人,看上去也没啥特别嘛,普普通通的凡人一个,不对,凡人怎么能上天庭来,还能让玉帝开口牵线搭桥?

    玉帝道:“道济,单先生如今是道灵界的共主。”

    道济微微吃惊,自语道:“没成想罚抄个经书的功夫,道灵界就有如此优秀的人物了。”

    单允问道:“道济高僧,能行个方便吗?”

    道济笑道:“既然单先生是道灵界共主,柳胥让又是道灵界人士,单先生想要拿回柳胥让的魂魄,也就一句话的事儿,不过啊……”

    单允问道:“不过什么?”

    道济手腕拧转,蒲扇轻轻一扇,说道:“单先生请看这里。”

    一副荧光画卷浮现在众人眼前,画卷内的场景肆意转换,最终定格在了一名男青年的身上。

    到底是上古遗址,经历了万年的修养,如今也莺莺燕燕了起来,高山流水的风景一点也不比三界少,只是在这里生活着的人们,都少了一魂一魄。

    “这里是哪儿?”

    从天而落的柳胥让问了身边人的第一句话,就让待在他身边的小男孩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小男孩守着地上的柳胥让有一个时辰,给他带来了一只水囊,和他跟姐姐俩人半天的馒头。

    小男孩很开心这位叔叔能够醒来,只是他问的问题,有些让他捉摸不透,他下意识说道:“这里是人间呐。”

    彻底失去那道庇护的柳胥让周身各处疼痛难忍,他好一会儿才坐起身来,发现自己的脚踝崴了。

    有一姑娘在山坳的另一处朝这边叫喊道:“小安,小安,那人好些了吗?”

    小安朝着姐姐喊道:“姐姐,叔叔好多了,我这就过来。”

    小安侧过头去跟柳胥让说道:“叔叔,我得去帮忙干活了,你在这里好好歇息啊,等晚上忙完了,我带你回我们住的地方睡觉。”

    柳胥让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儿跑远,他突然不懂为什么这般小的孩子就开始懂事了,他依稀记得自己这般大的时候,还只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会帮家里人干活儿的?

    柳胥让揭开裤脚,发现脚踝处肿胀了起来,他用指头碰了碰,疼得他五内巨颤。

    柳胥让叫喊了一声:“林爷爷,你在吗?”

    回应柳胥让的只有徐徐微风。

    肚子饿得咕咕叫,柳胥让并不嫌弃那白面馒头上印有小男孩的手指印,他大口吃着,快噎着的时候就喝一口水囊里的泉水,真是浸透了心脾。

    书上的圣贤道理所致,柳胥让并不喜欢坐以待毙,他得想办法回去才行,四下张望一番,可能是得上天的眷顾,他在杂乱的草丛里寻到了一根木棍,正好可以代替自己的伤脚,

    柳胥让把腰间的带子取下,将脚严丝合缝的包裹住,轻轻晃了晃,觉着没那么疼,才拄着棍子,循着小男孩的去向而走。

    虽然一瘸一拐,行路十分艰难,可多少能够让自己心安一些。

    当柳胥让用了一个时辰行至山顶的时候,才发现山的另一头,正紧锣密鼓得举行这一场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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