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单裴恩点头道,“那下回跟你一起去别的地儿,我就只管吃喝,要是有人收钱的话,就你来付钱。” 阳莎反驳道:“那不行,付的钱回来之后得对半儿开账,我的钱大部分都砸在药材里头了。” 单裴恩微微前倾,凑近了些说道:“规矩讲出来就得兑现,那待会儿回去之后咱们就对账。” 阳莎笑容灿烂,说了一声好。 一辆马车行过后,街对面突兀般地出现俩人,是单京韫与宁项婴。 单京韫两手环胸,瞧见侄儿与那姑娘谈笑风生的模样,他手肘顶了一下宁项婴,自豪道:“怎样,我侄儿选媳妇的能力,不错吧。” 宁项婴憋了一眼单京韫,方才谁万般挖苦自己侄儿来着? 不过随后宁项婴便将到嘴边儿的话给咽了下去,沉默不言许久,因他看出了一些端倪,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位姑娘似人非人,却也非妖族,真的奇了怪哉,难不成是跟凌元那小子同样的体质,是僵尸? 单京韫瞅宁项婴失神的样子,猛地一拍他的后背,朝着街对面的侄儿喊道:“好小子,这么漂亮的媳妇儿,怎不早一些告诉舅舅!?” 茶肆门口的俩人站起身来迎接长辈。 单裴恩朝着单京韫挥手,待俩位长辈来到近前,单裴恩依次作揖道:“侄儿见过舅舅,晚辈见过宁前辈。” 单裴恩与俩位长辈介绍道:“这位是廉光药馆的大夫,阳莎,她的父亲就是阳家堡家主阳威靖,跟舅舅是……” 除了阳莎,其余三人在这个时候,才发现了俩人其实是差着辈分。 严格地算下来,这种没有血缘的亲戚关系,单京韫应当是阳莎的哥哥,只是单裴恩与阳莎则不存在上下称谓,关系实在过于繁杂。 当单祺安单裴恩与义子的女儿互有情愫之后,老人其实是很开心,他并没有因为俩人辈分的差距,而感到苦恼。 相反的,单祺安跟义子阳威靖说这是亲上加亲的大喜事,万不可因此事棒打了鸳鸯。 单京韫虽然跟爷爷互看不顺眼,但俩人在这种事上,还是一致的,都觉着单裴恩能有阳莎这样的媳妇儿,是天赐的好事。 阳莎不懂江湖礼数,便与两位长辈施了福,“廉光药馆阳莎,见过两位叔叔。” 单京韫打着哈哈,招呼两位晚辈入座,随后招来掌柜,说要点菜,却被掌柜的告知小店只卖茶水跟茶点。 单京韫拿出一张银票,递了出去,让掌柜去隔壁酒楼买,期间还询问了阳莎有无忌口。 掌柜一瞧买主上门,心情大好,那掺茶的水壶啊,都还是重新在灶上提来冒着咕噜的鲜开水,随后给俩位客官沏了茶,便一路小跑出了茶肆。 单裴恩笑着凑近阳莎耳畔,嘀咕了几句,惹得阳莎捂嘴掩笑。 单京韫一瞧侄儿的眼神,就知道这小子在说自己坏话,于是便问道:“是不是裴恩在说,要是我这个舅舅对待其他姑娘,能有对晚辈这般细心,我也不至于打光棍至今了?” 阳莎立即收拾情绪,不敢造次。 单裴恩则与单京韫怪道:“舅舅,你吓到她了。” “不错嘛。”单京韫摆弄一番手中的竹筷,随后高高扬起,狠狠敲打了侄儿的脑袋,教训道:“还不是因为你多嘴。” 单裴恩摸了摸脑袋,祈求道:“舅舅,给点面子好不好。” 单京韫作势还要再打,奈何瞧见端坐的阳莎,便忍住发作,就算不给侄儿留些面子,他这个做长辈的也得有个样子才对。 这次见面,耗时不多,一个时辰之后,双方便分别,期间单京韫没有送给阳莎见面礼,这让单裴恩打算回去跟曾祖父告状。 阳莎与单裴恩俩人走在街上继续散步,晚霞烧红了湘潭城的半边天,街上的夕阳景色极美。 其实每个成长的少男少女在接受新事物的时候,总会与前一个做个比较,但阳莎已经不会了。 她不会将任何人拿来作比较,那样实在亏欠别人,更亏自己的心。 不过阳莎喜欢事物比较,就好比前几次单裴恩-来药馆的时候,阳莎本意是想多诊断一些病人的症状,最好是能够坚持到药馆打烊。可后来发现,给病人一些钱去其他药馆看病抓药,其实也是一个很好地选择。一来她也可以不用这么忙,偶尔休息,二来的确不必事事挂牵别人,也得为自己着想才是。 其实这种思想,在凌元第二次离开阳莎的时候便有了。 宁项婴在临走前,与阳莎说过一句莫名其面的一句话:“想要摆脱困惑,可以去克莫山,让单族二公子帮忙。” 阳莎听闻此言,心神大震,无论是凌元乃单允的私生子这等大事,还是她被凌元咬伤后,成为了僵尸体质,都让她感到头疼。 单裴恩作为单族大长老曾孙,身份不仅显赫,个性也极具清高,一些个风言风语,比如多年前的一个叫凌元的男孩,曾与身旁的这位仙女有过一丝暧昧,甚至可能更多。之后还有街尾那边的木匠铺子,其主人吴朴虎是个手巧的木匠,从他手里走出来的木质玩具,别具心裁,是周围孩童争相购买的对象,而这位吴木匠,对小医女至今念念不忘。 这俩人与阳莎的关系匪浅,却都已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 然而单裴恩还知晓凌元曾经上过克莫山,与单允有过交集,他还听说凌元曾经被单璠妹妹暴打,当时看得人可多。 至于宁前辈在饭桌上始终不开口,等一说话,就是让阳莎去找单允,单裴恩有些吃不准此时阳莎的想法。 单裴恩没注意到自己情绪波动,他潜意识地将凌元跟阳莎牵扯在一起,心就开始痛了。 阳莎发现单裴恩的脸色不太好,便询问道:“你怎么了?” 单裴恩毫无礼数地看着阳莎,直言道:“我很难受,看到你的样子,好像在想某一个人。” 阳莎的目光不躲闪,她问心无愧道:“我没有想谁,我只是不明白宁前辈为何要我去找二公子。” 单裴恩的心,这才宽松了些,他露出浅笑,“宁前辈肯定知道什么,才会这样讲。” 阳莎却有些不开心,她抱怨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你不能笑话我,我会反感,会不开心。” 将心比心的单裴恩好似有股热气从丹田涌上喉头,他第一次拿起阳莎的纤细玉手,诚挚道:“我不会让你伤心,那样只会让我更伤心。” 阳莎眉头一皱,反问道:“油嘴滑舌,你在哪里学的?” 兴头被浇熄的单裴恩轻缓吐气,他只是将手放了下来,却没有松开。 可即便自己比单裴恩还要小一岁,瞧着此时在自己面前稍显稚嫩的单裴恩,阳莎突然没来由地说了一句:“我与三人有过情缘,皆拜凌元所赐。” 单裴恩整个人如芒刺背,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阳莎将手从单裴恩手里抽离,她轻轻地搓了搓手,好似经历了一场挣扎,才说道:“其实我大致猜得到你在想我什么,按照常理,你的想法没错,可我确实是在想宁前辈的话。” 阳莎不愿做过多解释,反正到了这一步,名声于她而言,早已不复存在,一切看天意。 单裴恩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本来方才我还气闷得不行,让你这么一解释,现下我倒觉着是自己的错了。反正已经过去,就让他过去吧,咱们向前走,别回头。” 阳莎轻轻应了一声,单裴恩的脸上绽放出笑容,这对新人手牵手,在夕阳下继续散步,而方才的那一番绝对称得上是俩人共同经历的惊涛骇浪,好似根本就没发生过。 单裴恩冷不丁地扭头问道:“第一位是凌元,第二位是吴朴虎,那这第三位定是我了吧。” 阳莎抿笑着,她看了一眼单裴恩,瞧见他炽热的目光,将他的手握地更紧了些,随后目光直视前方,心头念着单裴恩的那句向前走,别回头,笑容满满地应了一声:“是啊。”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