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郭肖余临走前给了炫兒一个大拥抱,俩人相约在再一个五年后的湘潭城相聚,到时候让自己的儿子认他做干爹。 炫兒说:“那现在就是了,就差将来磕头了,要是你家小子不磕头,老子可要骂街哦。” 郭肖余咧嘴笑得合不拢嘴,给了炫兒的肩头一拳后,俩人便挥手分别。 郭肖余在从军之前,就有一个五岁的女儿郭明家以及三岁的儿子,叫郭明长,如今离家五年多,孩子们恐怕都已不认得他了吧,但郭肖余心头并不担心,今后的日子会越来越没好的。 不过在郭肖余回到家的前一刻,他八岁的儿子在帝国学塾放学后,在街上因为一串糖葫芦跟同学扭打在了一块儿,结果同学的母亲将俩人分开之后,不问缘由地给了郭明长六七个耳光,然后带着自己的儿子回家去了。 最后郭明长手里死死拽着自己的糖葫芦,红着脸颊回到了家中。 按照星冥帝国的规矩,女童也是可以上学塾读书,只是庞氏觉着姑娘家读书没什么用,即便国家不收学费,庞氏依旧没有让女儿去读书,原因也很简单,家里没有男劳力,女儿可以下田帮她做一些农活。 姐姐郭明家是个孝顺孩子,她经常看到跟她同龄的姑娘一同跟着弟弟上学塾,心中其实羡慕得紧,但是一想到娘亲曾经与她说的,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也不光她郭明家一人,陋巷的其他人户,也还有跟她一样没去上学的女童。 平时都是郭明家送弟弟去读书,放学的话,就让弟弟一个人回来。 今日郭明长回到家里,他便悄悄地路过厨房,避开了同时在厨房里忙活的母亲跟姐姐。 厨房里的庞氏听到小院子的声响,便与女儿说道:“明家,你去瞅瞅,是不是弟弟回来了?要是回来了,就让他洗手准备吃饭了。” 郭明家应了一声好,就走出厨房,来到了弟弟的房间门口。 房门关着,是弟弟回来了,郭明家在外头喊道:“小长啊,你准备一下洗手哦,娘亲今天做了你喜欢的红烧肉,快点哦。” 郭明家没有得到弟弟的回应,她便又叫喊了一声,才得到弟弟稍显沉闷的声音:“我不饿,我不吃,你们吃吧。” 郭明家脸色稍稍一愣,又听到弟弟的声音从屋子里飘来:“客厅的桌子上有一串糖葫芦,是我买来给姐姐还有娘亲尝尝的,今天夫子奖励了我三文钱,我用这个钱买的。” 一听有糖葫芦吃,姐姐便笑着去了客厅,果真瞧见木桌上摆放着一串糖葫芦,只是手把的小竹签断了一节。 还未等郭明家拿着糖葫芦去跟娘亲分享,门外就有人进得院子里来。 有七八人,有男有女,女的是刚刚扇了郭明长一耳光的妇人,男的则是那名同学,以及其父亲跟府上的家仆。 妇人一手搭在自家儿子的肩膀上,一只手指着厨房里的人骂道:“庞兰菊,你还管不管你的儿子了,你瞧瞧你儿子把我家轩国打的,今个儿不让你儿子赔礼道歉,我们就把你家给拆了!你就是报官府也没用!” 庞氏正在灶头上忙活着,一听有人来了,连忙擦擦手就从厨房里出来,焦急地说道:“是怎么回事啊?我家明长把你孩子打了吗?” 客厅里的郭明家瞧着这一家人的气势,心里直犯虚,她拿着那串糖葫芦悄悄来到母亲身后,母亲便与她问道:“明家啊,弟弟回来了吗?” 郭明家躲在母亲身后点了点头,母亲又与她说道:“去,把弟弟叫过来,娘亲有话问他。” 那妇人一瞧郭明家的糖葫芦就气得不轻,她骂骂咧咧道:“孩儿他爹,就是那串糖葫芦,轩国就是因为这个,才被那混小子抓伤了脸,你可得为咱们的孩子出口气啊。” 那中年人眉宇间透露着戾气,一瞧便不是好对付的主儿,庞氏陪着笑脸说道:“小孩子有时候是喜欢打闹,明长下手怎会这般重,把你家孩子伤成了这样。我现在就叫明长出来,给你们道歉。” 那妇人不依不饶道:“道歉有个屁用,你家的娃偷了钱,私了是最好,叫你家娃给我们磕头认错,否者立马我们就去报官,保证让你的娃,这辈子都毁了!” 正在此时,郭明长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他红着眼在院子里站定,指着院子里的几人喊道:“钱是夫子给我的,今天我问题答得好,夫子私底下奖给我的,齐轩国他自己掉了钱,怪我偷了去,你们一家人都不要脸!” 当庞氏瞧着儿子红彤彤的脸时,真是惊呆了,她急忙问道:“明长,你的脸怎么回事?” 忍住疼一直没哭的郭明长一步步走到母亲的近前,姐姐郭明家也不知何故看着弟弟受了如此重伤,肯定是疼极了,她心疼地哭了起来。 那妇人气势丝毫不减:“是我打的,你能怎么样?家里没个男人,肯定就看不住小杂种的手脚,今天你也不要觉得我们以多欺负人少,有本事让你家男人立马回来啊,不过说回来,他有可能都死在前线了,真是没爹管教的玩意儿!” 齐家家主齐振东眉头一皱,觉着妻子的话有些过了,便念叨了一句:“香玲,可以了。” 门口外走来了另一名男子,是着个包袱的郭肖余回到家中,他看了一下小院子的架势,与那泼妇冷冷道:“你说我家孩子没爹,还说我死在外头了。” 郭肖余最后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人:“我家孩子也是你打的?” 院子里的所有人,全都愣住。 郭肖余的脸色愈发难看,自己不在家五年,导致家里没个顶梁柱,就应该让媳妇儿跟儿女三人被一群人逼上门来? 男子将包袱扔在地上,抄起一根扁担,就朝那几个人打去。 当过兵、受过正式训练的郭肖余身手不凡,齐家带来的四名随从,让他在两次冲锋之后,就将他们全都用扁担敲重头部,晕厥了过去。 齐家家主齐振东是一个生意人,脸色不好是因为儿子被别家孩子打了,眼下瞧着郭肖余的气势,他一点办法也无。妻子跟儿子齐国轩更是丁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三人在随从一个个趴下后,便夺门而去。 拿四个随从出气后,郭肖余心中依旧愤恨难消,他看也不看妻子庞氏,也不问清事情缘由,手提着扁担就追了出去。 院子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小男孩郭明长嘀咕道:“那男的是谁啊?好厉害。” 姐姐郭明家愣了愣,想了很久,才转过头去跟娘亲确认道:“娘,那人是爹吗?” 姐弟俩没得到回应,因为母亲久久地望着大门口,已经红通了眼,泪水大颗大颗地低落在泥土地上。 街上的妇人手里牵着孩子,一路的奔跑让她气喘吁吁,不过她仍是有多的气息来叫喊:“杀人啦,杀人啦,郭家闹出人命来啦,有人要犯法,快去报官啊。” 正好追至街上的郭肖余听见那妇女血口喷人,怒道:“泼妇!今天有你没我!” 郭肖余气头上,眼中只有背向她奔跑的妇人,随后他将扁担横过头顶,手腕宛转,将扁担全力掷出。 扁担在依旧有行人的街道上一阵穿梭,最终正中那妇人后背心,使得妇人朝着街上唯一的一家冷饮摊子扑去,推翻了小木桌上的一锅冰水,弄湿成了泥地,使得街道变得混乱。 “娘!” 孩童齐国轩发出一声惨叫,他害怕极了,因为事情闹大了。 当目带凶光的郭肖余站在几人面前时,那胸前湿漉漉的妇人被三个人同时搀扶起身,丈夫齐振东,儿子齐国轩。 第三人则是小医女阳莎。 都说女大十八变,在郭肖余从军之前,张莎还没有被凌元的尸毒入体,也还没有正式行医,所以郭肖余并不认识这位已经享誉全城的小医女。 郭肖余一步步向前,齐振东挡在了他的面前,虽然他脸上强装镇定,不过双脚已在打颤。 阳莎大致对妇女以及孩童有过一些印象,三个月前妇人带着齐国轩来药馆看过病,印象都还比较好,她与郭肖余说道:“究竟是什么事,能够让你对人如此?要是有说不明白的,大可报官处理,何必伤人呢?” 阳莎发现小孩齐国轩的脸上有血痕,心头有些对此人的愤怒。 郭肖余不认黄了,谁挡自己面前,谁就得趴下,只是他面前又突然冒出来了两人,看其眼神不像是容易糊弄过去,比起院子里躺着的四位齐家随从,这俩人明显练过。 是阳家堡班头洪立秦安插在阳莎身边的人。 郭肖余不说话,只是向前踏了一步。 挡在郭肖余面前的俩人,有人说道:“阁下气息不错,是个好手,不过我等是阳家堡洪班头的人,希望你能捻个孰轻孰重出来,不要做错事。” 不是帝国人就好,在知法犯法这一步上,他郭肖余始终要比这帮人慢,将来在府衙内,也是个说辞。 郭肖余依旧不言语,脚下重踏一步,面对洪班头的打手,已是顺势而上。 三人皆不是道者,气势的来往,全是以力而成的拳脚功夫。 郭肖余在从军的时候,队训没让使大刀的炫兒少揍,现在主动面对两位技道好手,他在攻势上不能有所松懈,否者就是断手断脚的下场。 阳莎在行医的这五年间,很少遇见能够这般不讲道理的人,她有些生气,她的呼吸在洪班头的人被郭肖余击中胸膛后,开始变得绵长。 故而阳莎的牙齿在嘴中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包括她的瞳孔颜色,潜移默化之中开始有些泛黄。 有一身影出现在阳莎身边,她的手轻轻搭在阳莎的脖颈处,以灵力侵入阳莎的体内,又轻轻地唤道:“莎妹妹,你还好吗?” 一股灵力使得脑袋瞬间恢复常态,阳莎转过头望去,口齿轻启道:“凌……姐姐……”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