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雷与电 第一百零八章 中兴子-《道灵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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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夹带虹光的长枪,与单璠擦肩而过,其气势威不可挡,将所有扑向单璠的动荡全都推向鬼物。

    鬼物经不住这般强势的力道,手中的银枪被震散,而那串佛珠也掉落在地,最终鬼物被这杆长枪给死死地钉在卧房里的石柱之上,想逃也逃不掉。

    礼君圣跟箫怀枫的身影出现在外头,那混小子箫怀枫笑嘻嘻地来到门前的院子内,瞧了瞧周围的架势,说道:“不错嘛老爹,你的这杆圣枪来得挺及时,要是再晚上那么一会儿,事情可就大喽。”

    礼君圣没将箫怀枫的话听进去,只是径直走进卧房内,来到那根石柱前,摊出手掌,鬼物便如同被一阵旋风吸进一颗透明的珠子内,静静地呆在礼君圣摊出的手心上。

    陈雍庭赶忙来到师妹身边,上下打量道:“小璠,怎么样?!可有感觉到不舒适?”

    单璠只是用力过度,整个人有些虚脱,她道:“我没事,只是师兄,你如何能够催动桃木剑的?”

    陈雍庭低下了头,他没胆子告诉师妹,他偷学了师傅教与她的敕神之中的一种。

    单璠回头看了看师傅,师傅对此也一无所知,她便有些生气了。

    敕神一门,包罗万象,敕鬼敕仙敕佛子道子,只要是修大道之物,皆可敕,只是口诀不同而已。

    箫怀枫有些大煞风景地说道:“不是吧,我们救了你们,怎么着也该说句谢谢?你们下两界的人,该不是不习惯说吧?”

    单璠盯着礼君圣,随后向他行了一个道门稽首,说道:“道教弟子单璠,谢过前辈救命之恩,今后如有需要,我单璠定当全力以赴还礼。”

    箫怀枫觉着单璠没意思,都跟他吵不起来,忒没意思。

    礼君圣笑着按着箫怀枫的脑袋,将他拖到了身后,他说道:“进城的时候看到了你们也进来了,知道单姑娘是奔着这只鬼物而来,便没做硬抢的打算,只是……”

    在神界之内,礼君圣说话从来都是惜字如金,即便是对待这位玉帝跟前的红人箫怀枫,那也是该说的与不该说的分得很清楚,至于其他神界的仙人们,大概都没有机会见到这位神界第三的仙人。

    而这位仙人在酝酿措辞之时,明显语塞了。

    单璠知道自己此番失利,自己要占去大半责任,但她仍旧说道:“是实力不济而已,这个我必须承认。”

    礼君圣点点头,这位道教新贵的弟子极好,甚至让他瞧见了神界道教种子的影子。

    礼君圣弯下腰去,将那串佛珠拾起,连同那只被镇压的鬼物,他一并递到了老道人的近前。

    礼君圣说道:“道教一脉,我礼君圣从来都是颇有好感,道长无论言语还是举手投足,都与我曾经认识的一位道长极为相似,可惜那位道长并不得到他周围人的支持,销声匿迹了好久。所以我肯定,道长也是心地极好之人,这只鬼物与佛门之物,就交由道长处置吧。”

    老道人看着这位修为高强之人,心中多为赞赏,只是好奇如今的道灵界如此人才凋零,便开口问道:“不知道这位大兄弟,你的那位道长朋友姓甚名谁,说不定他是老道流派之人,或者老道认识也说不定。”

    就如徐天泽老道士说得一般,如今的道灵界只剩下六名货真价实的道子,既然是眼前礼君圣佩服之人,那多半他老道人也认识,如若不认识,那老道人才敢肯定这位礼君圣连同之前的中年人一伙儿,来自神界。

    老道人才能确定那天对小徒单璠的火气,没有白发。

    箫怀枫一脸嫌弃道:“对道门有好感,就是你迟迟不肯拿曹准开刀的理由了嘛?老爹啊,儿子我可是盼着等你大获全胜的消息啊。”

    既然还能蹦跶出另一个道门人物,那老道人大致已经能够猜测出结果。

    礼君圣则说出了一个更大的消息来:“那位道门前辈,名叫徐天泽,曾是道门的中流砥柱,不过因为很多的事情搅在一起,现在他应该过得不太好。”

    单璠跟师兄陈雍庭微微有些错愕,这几日碰见的人物,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老道人忍住心中的震骇,并未将徐天泽在道灵界的消息告诉眼前的礼君圣,既然是徐天泽都不愿意多出面,那他有自己的缘故。

    可能自己即便说了,也许眼前的礼君圣也不会相信。

    随后礼君圣将那杆早已暗淡下来的圣枪,从柱子上拔了下来,带着小子箫怀枫离开了。

    刘氏早在礼君圣出现那会儿,便永远的停止了呼吸,高树雨抱着妻子的身子哭得伤心至极,在他两个儿子离世后,他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多少次了。

    小儿子高华宁在陈雍庭的搀扶下,来到母亲身前跪下,小伙子同样哭得泣不成声。

    老道人三人并未出言相劝,毕竟怎么劝都是人走了的结果。

    高树雨用衣袖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跟儿子说道:“今后这个家,就只有咱们父子俩了,害人的东西已经伏法,咱们好好的替你娘办后事,再做今后的打算吧。”

    高华宁几乎磕在地上额头,重重地点了点。

    老道人准备带徒弟离开,起码得找到徐道长,要他归还灵猴巴布,不然小徒弟单璠可坐不稳。

    高树雨将恩人叫住,把妻子遗体交给了小儿子看管,从地上站了起来,挽留道:“诸位为我高家解决了如此大的难题,犹如再造之恩,我高树雨都不知该如何报答,诸位今日现在这里住下,待明日一早,我再准备好酬谢之物。”

    老道人摆了摆手,他淡然一笑,说道:“你家都这样了,实在不好意思让你破费,来的路上知道你平日也乐善好施,不如将来继续坚持下去,也不枉咱们师徒三人跑这一趟了。”

    老道人最后打趣道:“再者除掉鬼物的并非我等,而是刚刚离开的那人,他叫礼君圣,事后不如替他立个长生碑,让他享百世香火。”

    高树雨坚持要答谢老道人:“那位高人将来有机会定然会报答他,诸位别忙走,我这就去准备银两。”

    高树雨说着就往自己的卧房疾步而去,去的路上三步一回头,生怕老道人走掉,高树雨还指了指小儿子,说道:“华宁,你把诸位道长看紧了,别让他们离开。”

    坐在地上的高华宁怀中抱着母亲的遗体,面目不知混杂了多少眼泪鼻涕还有鲜血,总之泪水依旧流个不停。

    他心如死灰地点了点头,却没怎么去在意老道人一行的举动。

    等高树雨怀抱一只满载珠宝银两的行囊再度返回时,老道人一行三人还是离去了。

    高树雨颓地叹了一口气,想着还是先好好的睡一觉吧,这十几日过得比十几年还要漫长,他好累。

    老道人带着俩徒弟走在星空点点之下的街道上,徒弟陈雍庭先才以精血催动禁术,让他大动肝火,老头埋怨道:“你这小子真不让为师省心,这些禁术是你能够是出来的吗?为师活了大半辈子,半截儿身体都入了土的人,对这禁术也是敬而远之。你倒好,瞒着为师跟你师妹,将天师敕令偷学了去,你知不知道这些会损你阳寿?!”

    陈雍庭行动稍稍偏慢,的确如师傅所讲,折损阳寿的一事十分清明,仅仅那三滴精血带来的后遗症,正肆无忌惮地抽动他的身躯,让他感受得很切实。

    以前刚认识师傅那会儿,师傅是连哄带骗将他带入道门学艺,在没有单璠这个师妹的时候呢,陈雍庭便时常埋怨师傅,不管是师傅的饮食起居邋里邋遢,还是师傅花钱没有张弛,陈雍庭都是怨妇的样子,却没有当徒弟丁点该担心的,比如什么时候师傅才能教我秘术绝招?

    学艺是他本人想着将来回到家乡光宗耀祖,给那些嘲笑他的邻居好好看看,他也是个能画符镇魔的道长,便是能解决自个儿的温饱就成。

    故而那些可抓妖魔,占卜吉凶的道门神技,自己几斤几两陈雍庭清楚得很,所以对于这些更为高级的秘术禁招,他并不太上心。

    陈雍庭却说道:“师傅,你这么说,师妹会作何感想?”

    老道人有想过这一茬,不过他没想到大徒弟-会这般直接,手心手背都是肉,老道人并不觉着自己太过做作,而是他真的气陈雍庭太过胡来。

    单璠摇了摇头,她说道:“师兄偷学禁术,师傅不逐你出师门,师兄就该偷偷笑了。为何还这般针对师傅?难道师兄觉得师傅心头没我这个丫头吗?当然有的,只是师兄的做法本就不对。”

    陈雍庭随后笑着说道:“师妹说得有理,就比方那高家主人要拿银钱酬谢之时,师妹知道师傅为何不要嘛?”

    单璠扶着师兄的手臂,侧过头看着师兄的脸颊,静静聆听。

    陈雍庭自问自答道,“要是搁在以前,我跟师傅行走道灵界的时候,管他家里白事红事,死了多少人,又生了多少婴孩,师傅都会不请自来地上门卜卦一番,收钱皆是十两起步。可自从师傅认了师妹做徒弟之后,不管咱们身上有钱没钱,师傅的规矩便自然而然地多了起来。对我是如此,对师妹是如此,师傅对他自己,更是如此。”

    老道人行走在前方,责怪道:“陈雍庭你有完没完?你是师傅还是我是师傅?你敢拿师傅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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