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火与水 第六十五章 好似新人-《道灵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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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莎回头望去,瞧着吴朴虎并没有看自己,他依旧低头做着自己手中的玩偶,然后又听他自言自语道:“最近的风哨比较受小孩子们的喜欢,客官也可以看看,就在……”

    吴朴虎抬起头来,指着身旁的小玩具,却是盯着眼前的人儿愣住了,接下来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看着笑容满面的张莎走到他所指的地方,拿起他最近的新发明仔细观瞻。

    小孩子的确有很多都在玩这个,张莎兴起,拿在手中挥了挥,风哨发出一阵悦耳声响,她那都快挤出水来的笑容,映在某人的瞳孔里,让此时依旧愣神的他,今生今生都铭记于心。

    吴朴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他叫了一声:“小医女……”

    随后手脚慌乱地将手中的木工放置别处,拍了拍系在腰上的牛皮布,问道:“你怎么来了?”

    张莎将风哨握在手心,微笑道:“我是来谢谢你的。”

    吴朴虎一愣,旋即笑道:“那块牌匾本就是我用来谢你的啊,不用记挂在心上的。”

    张莎摇摇头,笑着说道:“不知道诶,很想来谢谢你,因为今天是我这些日子来,最开心的一天了,比我每天看好多好多的病人,都要开心得多。”

    并不知道张莎经历了什么,吴朴虎如负释重,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来耽搁了小医女,让她走这么远特来感谢自己。

    张莎没呆多久,走之前从吴朴虎那儿要了一只十纹钱的风哨,吴朴虎没要她的钱,但张莎执意要给。

    吴朴虎将张莎送上街道,直到她的身影没入时时重叠的人群中,他还在驻足观望着。

    娘亲突然从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朴虎,你瞧什么呐,魂儿都没了。”

    吴朴虎仍是柔情地看着前方,轻声道:“没什么啊。”

    吴朴虎回到了铺子里的座椅上,继续做着自己未完成的木工。

    朴虎娘亲顺着儿子的目光,再往那街道的极远处望去,并未发现什么值得可疑的东西,也就不了了之了。

    夜晚,吴金台跟妻子睡前有过一段对话,是吴金台从山里采购完皮草时,听友人与他说的,他跟妻子说道:“这几日你在家,有没有去过朴虎的铺面?”

    妻子弓着腰在整理着被褥,她用劲儿将整块被褥抖起,又娴熟地铺在床上,说道:“去过,下午还跟朴虎一道回家,只为迎你嘛,诶,你说你,从那些农户手中买了多少皮草来着?你可不要买多了,家里还有好几十件儿没脱手呢,等卖出去了再说。”

    吴金台不喜欢妻子管自己生意上的事儿,但他的重点不在这儿:“我就讨厌你这样,我都买回来了才说。再说了,你就天天想着把那几十件成色不好的卖出去,叫你便宜一点儿你也不肯,你既然做不来生意,就别一直在我耳朵里嗡嗡嗡的,弄得我连正事儿都不知道跟你说什么了!”

    夫妻俩好似经常拌嘴,妻子习惯了吴金台的语气,没打算跟他在几十件皮草上闹别扭,只道:“好好好,我不说那件事儿了,那你又要跟我说什么?”

    “我要说什么事来着……”

    吴金台脱去外套,换上了一件睡衣,细细想着,说道,“下午你可有瞧见医馆的小医女,去了朴虎的铺子?”

    妻子拍打着被褥上的褶皱,将其抚平,反问道:“小医女去朴虎的铺子?我说金台,小医女就算去了铺子,那也是买东西,瞧你这表情,怎么成了抓贼一样了?”

    妻子看到相公脸色不大正常,知道其中有蹊跷,果真听到:“朴虎下午去给小医女送了一块金字招牌,这件事在好几家药馆间都传开了,要不是一心堂的梁大夫跟我说,我还不知道朴虎的胆子这么大。”

    想起下午去找儿子时的不正常反应,妻子经相公提醒,也好似抓到了一丝猫腻,她猜测道:“难不成下午来铺子里的,是小医女吗?怪不得朴虎站在街上愣半天,好似魂都被勾走了似的。”

    “哎,不敢想不敢想……”打了退堂鼓的吴金台摆了摆手,躺倒床上去,“这事儿就让朴虎慢慢磨吧,老子明天还要起个早,去收账呢。”

    妻子哼哼两下,骂了一声怂包,说道:“那正好啊,咱们朴虎跟小医女看上去就是天生一对,要真是成了,也是你们吴家上辈子积了不少德咧。”

    吴金台笑骂道:“娶了你,不一样是我吴家先人替我积了德嘛,快睡吧……”

    这夜夫妻俩睡得香甜,一夜无梦。

    同样在家的吴朴虎此时辗转难眠,他脑子里全是张莎的音容相貌,今日去药馆瞧见她替人诊脉的恬静,给人抓药的端庄,再把药包交给病人手中的贴心问候,吴朴虎就是睡不着啊。

    他越发地变得紧张,手脚不停地轻微颤动,他意识到了自己太过火了,立马平整地躺倒床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调理心跳。

    吴朴虎今日一战很有成就感,此时信心倍增,他觉着跟小医女相处,也不是那么的难,倒是他自己太过紧张了,想想明天又该怎么办,吴朴虎干脆下午不开铺子,就去药馆逛悠一下,也是极好的啊,越想越舒心的他,最终带着微笑睡入了梦中。

    翌日。

    吴朴虎吃过他娘亲替他做好的早食,精神抖擞地出门了去。

    他的精神头很饱满,从醒来的那一刻,吴朴虎就知道今天最重要的是要干什么,于是他开始变得越发的期盼午时三刻快点到来,可这时候的他,是才走在去开门做生意的路上。

    刚开门做生意,吴朴虎迎来了稚童们争先抢购风哨,他见过这些孩子们两三次了,询问过他们是不是又把风哨弄丢了,结果被告知风哨坏掉了,随后他没收孩子们的钱,叫他们把坏掉的风哨拿来,他给免费修理好,结果引得一大帮孩子们风风火火地往家里跑。

    本以为自己会一直期待着午时到来,可在忙碌中的吴朴虎很细心,花了两个时辰将孩子们送来的风哨给修理好,然后他瞧着孩子们欢快地高举着风哨跑出铺子,心情很惬意。

    这是吴朴虎很饱满的心态,他心里有期盼,手里又有活干,即便让他就目前的状态生活一辈子也是值得,但他依旧心中有一团熊熊烈火燃烧着,悄悄地告诉自己,必须得主动做一回癞蛤蟆。

    然后吴朴虎就越来越紧张了,这个时候还在铺子里的他,心跳得已经快不行了,大口咕噜喝掉了两大碗水,才稍稍平静。

    吴朴虎很深刻地将这个时候的自己记在脑海里,想着多年以后也不虚此行。

    时候终于还是等到了,尽管到了饭点儿,可吴朴虎一点吃饭的念头都没有,略显仓促地关掉铺子后,直直地往小医女的药馆走去。

    当吴朴虎站在药馆门前,有了昨日送匾的心境,右手攥成拳头在腹部来回颤动,心一横,进了药馆里去

    午时的药馆已经没有了病人,张莎正和煎药的徐姑娘一块儿在后厨做饭,等她跟着徐姑娘一块儿端着饭菜道大堂时,正好瞧见站在牌匾下的吴朴虎。

    张莎将手中的菜放在桌上,走上前问道:“是你啊,你怎么来了,病还没好?”

    吴朴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目光转移到了煎药的徐姑娘身上,悄悄话看来是不能说了。

    他打退堂鼓般地笑道:“我是想请你吃午饭的,只是没想到你会自己做。”

    昨天的事,让张莎现在依旧开心着,她对吴朴虎的映像极好,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张莎说道:“要不明天吧,明天你请我吃午饭。”

    简单的回答让吴朴虎的尴尬笑容转为阳光灿烂,他也不拖沓,握拳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开心道:“那我回去了,明天中午来接你。”

    张莎点头,随后望着吴朴虎的身影走出了药馆。

    等到张莎回桌吃饭,徐姑娘笑着说道:“小医女你的人缘儿真好,走了一个不值得的凌大公子,来了一个热心肠的小木匠。”

    张莎拈了一块白米饭入口:“啊?你认识他吗?”

    徐姑娘吃着饭菜,说道:“认识的,这吴朴虎凭着自己的手艺,自己开了一间铺子,没有靠家里一点扶持,就养活了自己,是一个有本事的小伙子。他家里的条件也是极好的,父亲是做买卖皮草生意,如今他对小医女情有独钟,我看呐,也是上天派来给你俩的福分。”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感情尚且不能果断拿定主意的张莎还比较迷茫,但听了徐姑娘对吴朴虎的评价,张莎对他的人品也是大为信任。

    而之后的两个多月里,吴朴虎隔三差五就会来找张莎,俩人一块儿吃饭,得空后会在一起玩玩小玩偶,有时会有很多孩子吵闹着,要小医女带着他们一块玩儿,小医女拗不过,就在街边上拿着吴朴虎做的玩具,跟孩子们一块玩耍。

    没有人提及以前跟张莎时刻在一起的凌元,湘潭城里的人们见张莎身边多了一个对她嘘寒问暖的小伙后,心中并无恶感。

    对于救苦救难的小医女,更是觉得她跟小木匠吴朴虎才是极为登对。

    而心态极好的张莎也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她就活自己的。

    一天下午,张莎提前关掉了药馆,正准备去找吴朴虎,却发现吴朴虎已经在街对面了,斜跨着药箱的她有些惊奇,笑着跟吴朴虎挥了挥手,就见对面的大男孩过街,来到了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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