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尽管梵音的脚步轻得不能再轻,奈何杨淮安的警惕性实在太高了,她刚走进包间,就听见他哑着嗓子说:“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出去找你了。” 梵音脑筋一转就想到了合理的说辞:“我去甲板吹了会儿风,回来的时候顺路去厕所,遇见小棠了,她突然来月经,让我帮她拿卫生巾。” 梵音从包里翻出一小包卫生巾和一条连衣裙,还拿上了小手电筒和喝剩的半瓶水,走之前说:“杨叔叔,你安心睡吧,别担心我。” 杨淮安含混地应了一声,半睡半醒的样子。 梵音顺利地回到一层货舱,关上门,打开手电筒照亮。 付西棠还在失魂落魄地擦着地,手里的衣服已经被铁板磨烂,手指也不小心擦伤了,但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别擦了小棠,”梵音制止她,“先把自己收拾干净再说。” 付西棠现在就像个精神出走的提线木偶,梵音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梵音让她拿着手电筒她就乖乖拿着,梵音让她闭眼她就乖乖闭上。 梵音先往掌心倒点水,再用手把付西棠的脸弄湿,梵音把卫生巾当毛巾用,那些尚未凝固的血迹一抹就掉。 把付西棠脸上和脖子上的血迹擦得一干二净,梵音给她套上裙子,说:“小棠,你先上去吧,这里我来处理。” 付西棠点点头,听话地离开了。 付西棠已经把最明显的那滩血迹擦得差不多了,而且货舱的地板上覆盖着一层铁锈和污渍,血渗进去,几乎不留痕迹,肉眼难以分辨。 但梵音还是用力地擦拭了好几遍,再把抛尸时滴落的一串血迹擦掉,她回到货舱,捡起那把安全锤,用衣服包裹住,贴着船舷丢进大海里。 关上货舱的门,梵音上到二层,拐进卫生间。 卫生间的墙上有一面镜子,梵音左右照照,确定自己的脸是干净的,又用瓶子里剩余的水洗了洗手,这才回了包间。 因为担心付西棠,梵音睡不着。 不知道躺了多久,忽然听到“啪嗒啪嗒”的轻响。 下雨了。 在三层甲板打地铺的人们纷纷往下跑,只有梵音往上走。 她穿着衣服,呈“大”字形平躺在甲板上,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她脸上和躶露的皮肤上,有轻微的痛感,但她觉得很舒服,仿佛这些天积压在心里的躁郁全都被雨冲走了,身心轻松。 淋透了,梵音坐起来,开始洗头。 她带了洗发水,先挤两泵,揉搓到没有泡沫,再挤两泵,雨水很快又把泡沫冲得干干净净。 头不油也不痒了,梵音的心情更加舒畅了。 湿淋淋地回到包间,梵音问:“杨叔叔,你醒着吗?” “嗯。” “我要换衣服,你别看我。” “嗯。” 杨淮安翻个身,面朝墙壁。 梵音换好衣服,坐在床边慢条斯理地擦头发,透过雨水斑驳的小窗往外看,天已蒙蒙亮了。 “杨叔叔,你要不要也去淋淋雨?”梵音看着杨淮安宽阔的脊背,“真的会舒服很多。” “我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不能淋雨。”杨淮安转过身来,“怎么,我身上很臭吗?” 梵音笑着说:“你自己闻闻不就不知道了。” 杨淮安没动,不用闻也知道好闻不到哪去。 不止他一个人充满了“男人味”,船上的每个人都这样,就连最注重个人卫生的杜医生也一身汗味,所以谁也不嫌弃谁。 好在距离g市已经不远了,再有两三天,轮船靠岸,找到落脚的地方,他们就能好好洗个澡。 擦干了头发,梵音往床上一躺,很快就睡着了。 杨淮安已经睡饱,他去了趟卫生间,出来后坐在椅子上看风景,潮湿的海风从两侧对着他吹,比吹空调还凉爽。 坐了没几分钟,付中林过来问他:“杨副队,你看见我儿子了吗?” 杨淮安说:“我刚从包间里出来,一个人都没看见。” 付中林说:“我去别的包间找找。” 杨淮安起身跟上:“我陪你一起找。” 付中林和杨淮安从一号包间开始找,找到九号包间的时候,付西棠看着付中林,神色平静地说:“你不用找了,付东离已经死了,我杀的。” 秦歌、杨淮安、付中林全都愣住了,包间里一片死寂。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