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包间门和火车上的卧铺车厢差不多,空间门逼仄得只够摆两张单人床,床头靠着的铜墙铁壁上嵌着一扇无法打开的小玻璃窗,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蔚蓝的海面。 安顿好杨淮安,梵音去找秦歌和付西棠,他们俩共用一个包间门。 “歌姐,小棠,我们去甲板看日出吧。”梵音兴致勃勃地说。 虽然天已经亮起来,但太阳还没露面。 她们来到三层的露天甲板,面朝着一望无际的浩瀚汪洋,等待着太阳的出现。 “中午应该就能到x市了吧。”付西棠说。 “用不着,”秦歌说,“顶多三个小时就到了。” 梵音差点忘了,秦歌的目的地是x市。 x市就在海峡对面,是离k市最近的大陆城市。 “但我不去x市了,”秦歌紧接着说,“我要和你们一起去g市。” “太好了!”梵音和付西棠异口同声地说。 “为什么改变主意了?”梵音问。 秦歌叹气:“原本还有个男的和我一起去x市,我跟他结伴,他还能顺便保护我,谁成想他倒霉催的死在了昨天晚上。我要是独自下船,恐怕刚踏上x市的土地就得一命呜呼,所以我只能跟你们一起去g市了,反正不愁找不到容身之处。” 梵音笑着说:“无论如何,我们还能继续在一起,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付西棠笑着点头:“对!” 秦歌抬手指向前方:“快看,太阳冒头了。” 遥远的海平线上,殷红如血的朝阳露出了一点“头顶”,天空和海面同时被烧红了,犹如红莲业火从天而降,在海面熊熊燃烧。 太阳越露越多,火越烧越烈,整个海面都成了火海,仿佛要将这世间门的一切焚烧殆尽。 “好美啊。” “太美了。” 在无与伦比的自然造化面前,人类的任何赞美都是苍白的,只需要去欣赏,去感受,去铭记。 活着,不就是为了这样的瞬间门,人生就是由一个又一个这样的瞬间门拼凑而成的。 梵音还沉浸其中,突然听到有人喊她,回头一看,左流之站在楼梯口,阳光将他的脸映成了红色。 “跟我来一下,”他说,“有话跟你说。” 梵音跟着左流之下到二楼客舱,进入了一号包间门。 杜书樵正坐在床头,透过窗户欣赏着日出的美景,梵音走到他对面坐下,左流之坐在了他旁边。 “隔音不太好,”左流之事先提醒,“我们得小点声。” 梵音点点头。 杜书樵看着她:“左队长简单地跟我说了你的事,我想听你详细地跟我说一遍,可以吗?” 昨晚梵音只是笼统地跟左流之说了几个重点,她知道杜书樵肯定还要问她,她早已准备好向他们和盘托出林陈曦的故事。 “祝梵音不是我的名字,我的真名叫林陈曦,我也不是十六岁,而是十八岁。我还有一个比我小六岁的弟弟,叫林陈煦 。”梵音看着窗外红色的海面,缓慢而清晰地讲述,“一年前,一群雇佣兵闯进我家,将我们一家七口带到一个类似监狱的地方,关押在狭小的铁笼子里,给我们注射丧尸病毒。我的爸爸妈妈、叔叔婶婶,还有不满十岁的堂弟,全都死了,只有我和小煦对丧尸病毒天然免疫,活了下来。” “我和小煦被带到了s教授的实验室,不停地被注射丧尸病毒,一次又一次被解剖,还有许多我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折磨,总之生不如死。”梵音拉起裙子的下摆,向对面的两个男人展示她肚子上丑陋可怖的伤疤,“这就是那段暗无天日的生活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 “大概二十天前,实验室内部爆发了丧尸病毒,我趁机逃了出来,但是小煦没有。我听说s教授带着小煦去了g市,所以我也要去g市。我要救出我的弟弟,如果可以的话,我还要杀了s教授,为我的家人报仇。”梵音看着杜书樵,“杜医生,你要去的地方,就是我要去的地方,只要你能帮我救出我弟弟,我愿意配合你做任何实验,无论什么样的痛苦我都可以承受。我没有拯救世界的宏愿,我只想保护我在乎的人。” 杜书樵沉默须臾,说:“你放心,我和宋时年不一样,我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不会做伤害无辜的事。我会尽我所能,帮你救出你弟弟,之后的事我们到时候再从长计议。” “我相信你,”梵音又看向左流之,“还有左队长。” 她还是隐瞒了一件事,就是她的身体里寄生着一个怪物。 她不知道其他人是否会允许这个怪物的存在,她不知道这个怪物的存在会对她的肉躰和精神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她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能发育成熟,她不知道当它发育成熟时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脱离这具身体,她不知道在它脱离之后这具身体还能不能继续存活,总之前途未卜,充满了未知数。 未知通常会让人感到恐惧,不过梵音的心情还算平静,她也不知道自己打哪来的底气,可能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的缘故吧。 结束谈话,梵音回到了她和杨淮安的五号包间门。 杨淮安身高一米九二,这张一米八的小床根本盛不下他,他的身体倾斜着,双脚悬在床边。 梵音转身出去,找了一张和床差不多高的塑料凳子,垫在杨淮安脚下,这样他能稍微舒服些。 拉上窗帘,挡住阳光,梵音脱鞋上床,把塞在床底下的手提包拖出来,掏出她的毛绒小熊,抱着睡觉。 为了节省燃料,船上是不可能运行空调的,包间门门一关,就成了个密不透风的小蒸笼,又闷又热。 但梵音还是很快就睡着了,因为她实在太累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梵音被热醒了。 她揉揉眼睛,拉开窗帘,适应了一会儿明亮的光线,看向对面的杨淮安。 他还在睡着,但梵音很快就发现了异样,他脸色潮红,呼吸略显急促,她伸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触手滚烫。 梵音立刻跑到一号包间门,把正在补觉的左流之和杜书樵叫醒:“杜医生,你快去看看杨淮安,他不太对劲!” 杜书樵戴上眼镜,赶紧拿上他的工具箱来到五号包间门,一番检查之后,他面色严峻地说:“他本来就患有免疫缺陷综合症1,免疫力低下,很容易被各种致病菌侵染。他现在的症状,极有可能是败血症。” 梵音不想听这些,她只想知道该怎么办:“杜医生,你应该有办法救他吧?” 杜书樵一脸凝重地说:“如果真的是败血症,他活下来的概率微乎其微。” 这句话,无异于宣判了杨淮安的死刑。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