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知己伯乐-《灵镜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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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口中的柳琴师,便是老夫的一生挚友,柳赋朝。他比我年长八岁,若仍在世,如今已是九十九岁。可惜他的生辰我已经忘记了,只记得他的死祭,就是在明日。」他说着声音都颤抖起来,似乎过度悲伤,他说完深深吸了口气,又别过头去以袖拭泪。

    成恒川见他如此伤心,便不好意思多问,只得捡些其他的问道:「村民似乎都不记得柳琴师了,郑乐师可知为何?」

    他闻言瞪目哆口,双手颤抖着捂住胸口:「是老夫的错,只有我一人祭拜有何用,村中竟没有记得他的人了……」

    郑乐师边摇头边叹气:「柳兄他平时为人孤傲,不爱与人交往。他的亲人因病相继离世,就只有我在他身边。

    他琴技出众,也不愿收徒教人,说自己不喜欢与人说话,只想一人

    研究琴艺,我怎会想得那么远,知晓三代人便将他忘了干净……」

    说罢他捂着嘴重重咳嗽起来,成恒川急忙给他倒了杯茶,恭敬道:「在下没有怨您的意思……」

    郑乐师润了润嗓子摆摆手:「他弹琴,我吹/箫,日日合奏商议谱曲,多好的日子啊,可惜……

    柳兄奏琴了得,曾经引得云城之人都不远万里过来听他弹琴。可我没想到啊,这错就错在他整日里只围着琴转,怎么会忘了他……」

    成恒川不禁有些感叹:「岁月不经遗忘,不管曾经多么人尽皆知,只要无人提起,便等同于消失在世间。郑乐师也不必太过自责。」

    「唉,柳兄只活在我心里了。他是我的伯乐,如何我都再难找到他这样懂我之人。」郑乐师又抹了把眼尾。

    「那你可知他是怎么死的?」碧湖歪头直视郑乐师问。

    郑乐师本擦着眼泪,听到碧湖的提问动作僵了一瞬,语气霎时冷淡不少:「老夫也不清楚。」

    他回忆道:「知道柳兄去了之时老夫也甚是惊讶,前去柳兄宅院吊唁才知道,他的尸身不翼而飞,只有一大滩血在地上,显然已遭遇了不测……」

    碧湖立马追问:「这么大一滩血,也有可能是他杀了别人自己逃跑了呢?」

    郑乐师一愣:「这……老夫还真没考虑过。不过官府的人已经给柳兄的案子定了性,确定死者是他。」

    「是这样啊……那柳琴师埋在哪了呢?」碧湖像小狗一样用手扒拉着说道,「我们要把他挖出来,然后超度他。」

    郑乐师盯着碧湖的手,咳嗽地更是厉害,他大口呼吸着空气,将字从喉咙里挤出来:「柳兄有个衣冠冢,一直是犬子打理,就立在他家后面的林子里。」

    他咳得脸红脖子粗,扯起声调喊道:「管家!来扶我!」

    六旬老伯应声而入,拍着脑袋说:「年纪大了,耳朵真是不中用。」

    他将郑乐师搀扶起来,对碧湖与成恒川道:「二位对不住,老爷身体不太好,二位请自便。」

    出了郑家门,周围的村民们将他们团团围住:「你们一定饿了吧,来来来,上我家来吃饭!」

    碧湖大惊失色,没等回绝便被簇拥着带到一户村民家里,按坐在了酒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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