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54 我们用戏言隐饰决心-《宠物小精灵之拂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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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大个头品尝食物的幸福模样,和张口时隐约露出的比豪力都高的牙齿,小夜的思绪不禁一路跑偏,开始考虑嘴里的水母和牙结石哪个给它带来的困扰更多一点。

    风铃仿佛早就料到小夜在想什么,询问的目光刚投过去,便得到了响亮的回应。

    “报告二副!我检查过拉普拉斯的身体,它的生命力非常强大,伤口愈合速度也很快,预计只需要3小时10分钟就能完全恢复健康!”

    小夜:“……”

    怎么比你的脚腕康复速度还快啊!?

    “残留的毒液呢?”

    “已经清理干净了。不过,对于拉普拉斯这样体积的生物而言,毒刺水母的毒液——”

    进入工作模式的小船医一丝不苟,向二副讲述了一通剧毒对不同体重宝可梦的伤害量计算法。小夜被讲得头昏脑涨,颇费了番精力才理解风铃口中大串的定义公式是什么意思。

    ——中毒掉血还不如呼吸回血快是吧……

    如此庞大可怖、拥有排山倒海之力的巨兽,只需轻轻抬脚就能将渺小的人类碾碎。不过船员们对它倒是毫无畏惧之心——自从挣脱毒刺水母的控制后,这只大块头表现出的性情就像个天真的孩童,无论是对渔船、船员还是厨师长做的晚餐都满怀好奇。它似乎知道自己体格太大,破坏力强,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此刻正把脑袋平放在岩滩上接受投喂,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把米粒一样小的人类顶翻。

    最终,满脑子医学讨论的船医和二副也被簇拥到前面去,往大块头嘴里投掷了几轮食物。

    矮小的人类即使努力踮起脚尖,也只能摸到拉普拉斯的下巴,但巨兽并不轻视这些小小的生物。它明显很喜欢与人亲近,被抚摸时还会开心得轻声哼叫;那双黑溜溜的眼睛里毫无敌意和戒备,令小夜不禁想起了留守在港口培育屋的卡蒂狗。

    直到库存的粮食消耗掉近半,一群人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

    “幸好这家伙不用再在水母手底下受苦了。”船长正给自己灌酒,叽里咕噜地吐出一串对海中恶霸毒刺水母的母身攻击,“咱们的作战可真够顺利的,竟然一次就成功了——”

    幸之助闻言顿时翻了个白眼。

    “咱们也没有第二次机会,老爸你没看见六个霹雳电球没电了五个吗?差点就抛锚在半道上喂水母了!”

    “嗨呀,这叫信任同伴!”

    海部将彦向来毫无紧张感,笑嘻嘻地冲作战指挥官二副竖起大拇指,“你那招够厉害,还真把水母全都赶出去了!叫什么来着,波……波波振振?”

    “都是路卡利欧的功劳。”

    刚亲手制造了一场“波波振振”的小夜不动声色地微笑回答。

    她当然没有莽撞地把自己的波导之力暴露给众人。在二副讲述的作战计划中,训练家只是个发令者,波纹共振由利欧路独自施展。船员们对此深信不疑,丝毫不觉得一只宝可梦掀起那样巨大的冲击波很奇怪——不如说在绝大多数南国人的脑袋里,“宝可梦在战斗中进化”无缝衔接各大知名热血动画片,就算一边进化一边把天降陨石踹碎也合理得很!

    船员们一边絮絮叨叨地复盘之前的战斗,一边豪饮果酒,连拉普拉斯都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向酒桶伸出舌头舔了几下。而一旁的水君注视着温馨的晚宴光景,眼中波光静静流转。

    它知道,正是这些看起来不太可靠的水手们拯救了它的好友。

    圣兽仰起头,似乎想要真诚地倾诉自己的谢意——话语却被人类抢先一步打断。

    “对了,咱们还没跟拉普拉斯说声谢谢呢!”

    酒足饭饱的船员们一窝蜂拥到巨兽面前,叽叽喳喳个不停。

    “虽然你可能记不清,但多亏你把未知图腾吓跑了,救了我们一命。”

    即使身形被挤在中心看不清楚,船长将彦的大嗓门依旧洪亮地响彻在水君耳边。

    “按照冒……先行者的规矩,救命之恩必须报答!大个头,你有什么愿望吗?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

    此言一出,圣兽不明所以,但心底莫名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

    没等它有所反应,拉普拉斯已经懵懂地扭过头,望向远方海面——沉睡着苍白堡垒的方向。

    被毒刺水母操控之后的经历模糊不清,但在那之前,作为“沧海之民的战士”“堡垒守护者”的记忆几乎刻在骨子里,成为巨兽灵魂的一部分。“愿望”一词令拉普拉斯瞬间想起它本应肩负的责任,下意识看向了那座沉没在海底的古老建筑。

    “我们明白了!”船长仿佛突然学会了读心术一般,言之凿凿地回应,“你肯定是想收复堡垒对吧?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

    “恩人都发话了,听见了吗伙计们?明天就开始准备作战计划!”

    “噢噢噢——”

    一众船员自顾自地燃烧起来,挥拳跳舞喊口号,一时间好不热闹。而水君眼前一黑,北风凝固,终于明白了不祥的预感来自哪里。

    这套动辄就是“感谢”“恩情”的说辞实在太熟悉了。

    ——就和他们自说自话冒着生命危险去迎战毒刺水母群时一模一样!

    最终,直到晚宴结束,水君也没能找到机会劝阻众人。

    热情的南国渔民吵闹起来根本不受控制。他们放出“收复堡垒”的狠话后,扭头又扑到酒桌旁,在吆喝声中把自己灌得醉醺醺。不过几分钟功夫,乱石滩涂上的人已经躺倒成一片,纷纷陷入树枕尾熊般的睡眠。

    唯二两个清醒者——只小酌了一杯的小夜和大酌三桶也面不改色的风铃互相对视,熟练地叹了口气。

    一回生二回熟,她们很快便将餐具洗净、桌椅归位,又把睡死过去的船员们一一扛回休息室。好在乱石滩涂时常被海浪拍打,省去了擦地的劳苦。

    结束最后的工作后,小夜回过头。

    在整场晚宴中,水君都安静地立在岸边高耸的岩石上默不作声。只有那双清澈的红眼睛追随忙忙碌碌的人们,无声无息地注视着一切。

    对上圣兽的视线,小夜露出微笑。

    “晚安——祝您做个好梦。”

    寂静的夜晚转瞬即逝。没有了毒刺水母们横行霸道,危险的终雾海似乎也平静了几分,连浪花拍打礁石的噪音都变得微不可闻。

    一夜安眠过后,身体强壮的南国人们纷纷恢复活力……

    ……也可能没有恢复。

    小夜望着滩涂中央围坐成一圈的船员——个个捂着宿醉的脑袋痛呼不止,讲话语气变得犹犹豫豫。

    “我们的会还开吗?”

    “开!怎么能不开!哎哟……”

    船长晕晕乎乎一挥臂,手指不小心砸在硬石头上,顿时疼得彻底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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