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初鸣 六百九十九:惊涛(二十九)-《五灵缥缈录》

    “做事总要有个分寸,”宗飨一边大声说着的同时,身形拔高并且向前飞来“你若做事再这样不计后果,任性妄为,那大不了咱们就在这里火拼一场!”

    宗飨既然出头便绝不是虚声恫吓,他说完这些话停下身形与上官泓对峙,而同时立即便有强烈的酒气弥漫开来,再看时只见一条手臂粗细,长蛇一般,通体透明且亮晶晶的东西不知何时出现,绕着宗飨的身前背后缠了几圈,如一条透明的粗绳。

    这东西看上去如冰雕一般但却并不僵硬冰寒反而显得灵动异常,依着这气味应该是酒水做成的但它又如有生命一样,若再细看还能看见此物身上满是密密的细小鳞片,四条足爪或张或抓各有动作,最前面是它的脑袋,看脸面狰狞威猛然如同一个龙头一般,须目鳞角一应俱全,尤其是一对眼睛最是奇特,它通体透明,唯有一对眼睛如火炭一般是暗红色,让它陡然增添了无数的威仪,正充满威慑的一眨不眨的瞪视着对面的上官泓,似乎是对上官泓满是敌意,它忽然透明的身子向前一伸,小小的嘴巴完全张开来喷吐出一团不大的浓白雾气,顿时酒气更加浓烈,瞬间“呼”的一声,白雾化作火团一闪而逝,但释放出来的热力却让汤萍,上官泓以及钱潮等人觉得脸颊有种烧灼的炙热感。

    那东西难不成是灵兽?

    可是宗飨并非是御灵修士,那这东西到底是个活物还是仅仅是宗飨施展的手段呢?

    沿着它那如透明长蛇一般的身子向后看便发现它越来越细,直到末尾处只有小指头粗细,而且竟然出自一把晶莹剔透的白玉小酒壶的壶嘴中,好像是这条透明的龙是从小酒壶中钻出来的,又好像是小酒壶中装的是什么仙界烈酒,倒出来之后便化作了一条“酒龙”。

    玄妙都在那个酒壶之上,之前宗飨施展手段也动用过一把精致的酒壶,但那一把是细腻的细颈长嘴白瓷小酒壶,而这一把则是雕花白玉小酒壶,显然不是先前宗飨对付上官泓时所用。

    这个酒壶同样也是宗飨的长辈赐予的,五灵宗内的大纨绔,身上除了长辈赐予的保命之物以外,还可能会有些寻常修士想都不敢想的东西,这倒并不是那些宗氏奢侈或是过分宠溺自家子弟,而是有些东西是自家子弟要用一辈子的,这里可以用汤萍与上官泓二人为例,她们藏在身上的宝物别说炼气修士,就算是筑基修士甚至是结丹修士见了都会动心,不论是万驭图卷还是真灵图卷,即便她们二人的修为突破到了结丹的境界也依旧可以使用,差别之处就在于随着她们二人修为的提升与突破,这两件宝物能发挥的威力便越来越大。她们二人并非大纨绔尚且如此,那就不用说宗飨这样的大纨绔了,那个白玉小酒壶就是他的长辈给他宝物,与万驭图卷或是真灵图卷算是同一级别的物件,威力强大,但使用的后果却让宗飨头疼,至于其与“灵尸”相比如何他更不得而知了。

    可能是为了卖弄,当然也可能是宗飨的确担心上官泓仍有可能会伤到他,以防万一的同时更是为了震慑对方,宗飨便不止拿出了一件宝物,还有另一件也出现在他身边,那是一个看起来古色古香的黄玉雕盘龙纹的酒卮,悬在宗飨的另一侧,那酒卮几乎半透明,里面晃晃荡荡的似有多半的酒浆,辛烈纠缠的酒气让人的眼睛都感觉到一丝辣意,而酒卮口部上沿光影摇晃,热力上冲,如同那酒卮里装的并非是美酒而是炽烈翻滚的岩浆一般。

    这个酒卮连同里面盛装的烈酒才是宗飨最厉害的宝物,说起来宗飨拿出来的两件宝物都是可以应对上官泓的,但他却舍不得用,宗飨的私心就是不论能否找到青鸾之卵都会与娄青药一起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安静的生活,从此二人双宿双栖远离所有烦恼,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而那就是在修行界里过活了,他与娄青药都没有在修行界里打混的经验,但也知道宗外鱼龙混杂,人心叵测,所以总要有手段能保证他与娄青药的安全才行。他一向散漫能有什么手段呢,但他却有长辈所赐的宝物。那个白玉小酒壶以及黄玉酒卮就是他与娄青药日后在修行界里平安的保证,这两件宝物各有妙用,宗飨的打算是遇到危险或是难以应对的局面时,便以白玉小酒壶应对,而在遇到躲不过也避不过的大危机,性命受到莫大威胁又万不得已的时候则可以动用这个黄玉酒卮。

    也就是说这黄玉酒卮要比那白玉小酒壶还要厉害许多。因为都是宗飨为将来做的准备,所以他根本不打算在断肠谷使用,而现在嘛,上官泓跟疯狂了一般,也不知道她接下来动用的那个毛团一样的东西会有多厉害,若是倒霉被她伤了或是害了,那可就空有宝物傍身了,所以为了自保,宗飨便一次将两件宝物都拿了出来。

    ……

    宗飨都出面了,自然景禄与章益也追了过来。

    景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是靠猜的,他清楚上官泓刚才发动众多中阶妖禽的攻击会将他们一起波及,也就是说刚才汤萍发动的那个他看不明白的法术其实还给他们帮了忙,但景禄才会不领那五个人的人情。而现在嘛,上官泓要使用的手段想来会更加可怕,否则宗飨不会上前,现在的情形看上去就跟宗飨与汤萍一起联手对付上官泓一般。

    宗飨如此重视,景禄便不能轻视,他到这断肠谷是来对付钱潮的,若是因为上官泓或是死在这里或是因伤而不能除掉钱潮,这些都是景禄不愿意的,所以他便也跟了上来。

    景氏在宗内虽然地位与实力均不如宗氏,但别忘了景禄可是被景氏里那些老家伙们都看好的一个人物,所以,景禄平日里的一些条件比起宗飨要好不少,此时他平时惯用的那些金色细沙并没有拿出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亮金色的圆球在他身前,随着这圆球轻微的上下起伏还有隐隐的嗡鸣声不停的传出。

    至于章益则是紧跟在宗飨身后的,他知道上官泓的“灵尸”,更是知道不能让她动用那个东西,否则就真如宗飨所说,是众人提前在这里火拼了,那样的话说不定就会有什么死伤,在章益看来,他们几个大纨绔不能有伤,至于钱潮与汤萍嘛,都是死在上官泓的手中也无所谓,但说不定倒霉的会是谁,而且他最担心的是自己会在上官泓的手中受伤,那才是最让他憋屈的。现在当务之急是压制住上官泓,今天肯定会有一场激烈的争斗,但不该是在这里。

    章益所属的章氏比起宗氏与景氏而言就差了许多,派在宗内五氏之末,但章益的身上也有些不同凡响的东西,那是一面灰沉沉的玉牌,足有巴掌大小,其上刻满了雷纹,正中雕刻的是一只无角青牛的头,自一出现似乎周围天色都暗了几分,更是隐隐的似有雷声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