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洛阳,千秋万岁殿的气氛十分紧张。 天子刘宏震怒。 “自光武皇帝之后,大汉对乌桓推行赎买政策,朕登基以来,二十多年,大汉年年拿出几万万的钱粮去赏赐给乌桓人,更是开通互市、通婚!如此这般,只是为了幽州边陲的稳固,可现在…这群喂不饱的狼竟是南下,竟要染指朕的幽州!” 砰…的一声,龙案上响起了重重的“声响”。 这就像是养了一只白眼狼一样,吃你的,喝你的,最后…倒打一耙。 千秋万岁殿下,袁隗、桥玄、杨赐…都在,连同掌管外交的九卿“典客”,掌管大汉国库的“司农”曹嵩也在。 桥玄站出一步,当先开口:“好在那刘备提前平息了涿郡的瘟疫,听闻此间因为治愈瘟疫的缘故,涿郡城内众志成城,倒是难得的精诚团结…否则,瘟疫之下,乌桓南下…怕是涿郡已经失守!” 二十多年来…因为赎买政策,与乌桓相安无事,这让汉庭有些麻痹。 幽州的边陲根本没有放置重兵…也没有去调查过,这些人中…有没有人与乌桓通婚、往来! 这些隐患,在近日…一齐爆发! 且爆发的格外汹涌! “都说说吧?打算如何救涿郡,如何抵御乌桓的南下!” 刘宏脸上的表情依旧冷峻至极。 “陛下…乌桓人虽南下,但…”袁隗拱手道:“但如今大汉边陲的兵马在并州,在雁门郡,那是为了抵御鲜卑南下!若是调往幽州,那鲜卑人再度南下,又从何处调兵?” 这话的言外之意… 边陲还无法调兵了。 桥玄与杨赐都听出了此间意思,他们一个太尉,一个司徒,可反应却是截然相反。 杨赐的表情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沉默不语。 桥玄则是针锋相对。 “袁太傅的意思,便不救幽州了?任由幽州落入那乌桓之手?任由幽州成为那些东胡后裔的猎场与粮仓?” “不…”袁隗摆手。“桥太尉冷静,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 “陛下!”袁隗拱手朝天子刘宏。“当今局势,洛阳的汉庭北军调动不起,边陲无论是并州还是凉州的兵马亦调动不起,既打不起,那只有一条路?” “什么路?”这次是天子刘宏反问… “和谈!”袁隗的语气格外的冷峻。 “和谈?”听到这两个字桥玄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他被人誉为“桥大公子”,那是无论朝堂、世井…只要不爽,那会张口狂喷的! 和谈… 赎买政策推行了一百多年,最后落得今日的下场? 这个结局还不够惨烈么? “袁太傅是在说笑么?”桥玄针锋相对… “桥太尉不妨回答老夫几个问题。”袁隗一副淡然的模样,像是一早就预测到桥玄会有此反应。 “三年前,也就是熹平六年,鲜卑连年入塞抄略边境,陛下派桓校尉夏育,破鲜卑中郎将田晏、匈奴中郎将臧旻各率骑兵万余人,分别从高柳、云中郡、雁门郡出塞,分三路进攻鲜卑,结局如何?” 袁隗这话脱口… 桥玄目光冷凝,他如实道:“大败!” “没错!”袁隗继续道:“汉军出塞二千余里,鲜卑首领檀石槐命东、中、西三部大人率众分头迎战,大败汉军。夏育等军辎重尽失,战士死者十之七八,三人各率数十骑逃回,皆以败军之罪免为庶人。” 讲到这儿,他的语气更加冷冽。“这场大败刚刚经历三年,桥太尉觉得…我大汉的兵力是缓过来了?还是大汉能派出新的、能堪大用的将才?” 这… 桥玄无法反驳。 袁隗的声音还在继续。“光武皇帝朝,伏波将军马援能称为一代名将了吧?那时…乌桓进攻扶风,马援将军不忍家乡受到侵略,便请求出兵抗击乌桓,结果呢?在塞外被乌桓打的大败而归!” “这可是平定陇西,抚平羌乱,二平岭南的伏波将军,他在对乌桓时都遭逢此败?缘何桥太尉觉得…如今我大汉就能拿出,比肩伏波将军之人?” 这… 桥玄凝眉,不知如何应答。 袁隗的话还没有停止。“如今鲜卑在檀石槐的带领下,一统塞北之地,每一年…鲜卑都会南下寇边,鲜卑才是我大汉最大的威胁,若然调动并州兵马去驰援幽州,进击乌桓,那鲜卑南下…谁又去保全并州?若南匈奴再有反复,是不是…司隶之地、三辅之地,乃至于洛阳帝都…也要成为胡人的狩猎场与粮仓呢?” 呼… 袁隗的每一句话,桥玄都想要反驳…可…可偏偏,他无力反驳。 后世长长说,大汉以强亡! 汉末就算如此衰弱,照样吊打周围的氏族。 可…那是诸侯并起之后,诸侯强…并不意味着大汉强! 至少…在如今,诺大的汉庭面对乌桓的突然南下,无计可施… 俨然… 天子刘宏也意识到了这点! 氏族、将门… 在这关键的时刻,在这关乎汉庭尊严,关乎汉人脊梁与傲骨的时刻,一个也靠不住! … …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