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狐儿镇-《人间风起大道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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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阵脚步声,一个容貌清丽的年轻布衣女子打开木门,看清了眼前男子后,瞬间变的像个小女孩般蹦了起来,一路小跑着扑向姜硕。
姜硕双手揣着布衣女子双臂,脸带微笑的看着她,年轻时的种种回忆便不停的涌上心头。
这个命途多舛的大周皇家靖安公主周婉儿,从四五岁起便喜欢跟着那三个比她大七八岁以上的皇兄出现在皇家教场,每次皇兄觉得她烦人要赶她走的时候,她总会喊着姜家哥哥来做挡箭牌,而姜硕也总护着这个任性的小妮子,三位皇子打又打不过姜硕,也只能任由她在教场撒野。
长大后,靖安公主被赐婚,嫁入了朝中官拜大司徒的南阳仲家,不料这段婚事却维持不到一年的时间,公主夫君仲家世子便一命呜呼了。
接着不久后便爆出公主深夜私会皇家剑士褚少安,害死夫君的惊天丑闻。
后来虽经廷尉府查明公主虽在替夫君守孝期间出轨,但与仲家世子之死并无关联。不过却坐实了公主不守妇道一事,也让龙颜大怒的皇帝觉得皇家脸面尽失,最终还是把自己唯一的女儿逐出了盛京城,流放至河西郡。
“婉儿到河西三年了,这三年里多得姜家哥哥让卫将军代为照顾,才使婉儿一家不至于挨饿受冻。”周婉儿兴奋的边说边拉着姜硕进了木屋。
木屋内摆设简单,中间一张桌子和几张木凳子,挨着墙角有个土炕,炕前一个木架吊着一副崭新的藤制摇篮,看上去是刚做好不久的。
姜硕看着家徒四壁的小木屋,内心有些酸楚,这个从小便被他当成亲妹妹看待的小妮子,一贯以来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可现在却落得如此境地。
“公主可曾后悔过?”姜硕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
周婉儿没有回答,只是招呼姜硕坐下,自己过去倒了一碗水,放在姜硕面前桌上,自己也在对面坐了下来。
“姜家哥哥,婉儿是厌倦了皇宫里的高墙大院,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在河西的日子虽然清苦,但婉儿内心却是平静而满足的。”周婉儿脸带微笑说道。
“褚少安呢?”
姜硕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大将军来了。”
年轻农夫在门口蹭了蹭脚上的泥巴后,长舒了一口气,走了进来坐在女子身旁,一对清澈的眼神满含温柔的看着她,仿佛眼前女人便是他的全世界。
姜硕看了年轻农夫一眼,也没理会,走到摇篮前看着还在安睡中的孩子。
“事态紧急,就不与你们叙旧了,赶紧收拾点衣物,臣让卫赟和覃大川护送你们出大周边关,去大雍王朝茗山脚下找一个叫魏文子的武修宗主,以后都不要回来大周了。”
两人听罢面面相觑,不知为何。
“姜家哥哥,婉儿已经离京千里之外了,陛下还是容不下我们吗?”
靖安公主神色哀怨,一贯倔强的她此刻眼里竟有泪水打转。
“臣实话告诉公主吧,陛下容不下的是这些初九日出生的孩子。当年稷无期帝师那句大周国祚绵长五百年的谶言,已成了陛下的心魔,恰逢初九日荧惑星降世于河西郡,陛下不顾一切想要除掉后患,眼下情况已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两人大惊失色,曾经以为远离了皇家,便能平平淡淡的度过余生,却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离奇的飞来横祸。
“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谶言,就可以派出朝廷精锐大军来虐杀这些刚出生的婴儿,陛下这个天子,就不怕有报应吗?。”
周婉儿低头苦笑一声。
“无论如何,婉儿始终还是陛下的女儿,这孩子也是陛下的亲外孙。婉儿这就带他回京城去见陛下。婉儿倒想看看,凭一句无法证实真伪的谶言,陛下能狠心下手杀了自己的亲外孙?”
“公主若是真心疼自己的骨肉,就不要去赌这个万一。又不是不知道陛下上位这二十多年,除了一心一意要延续大周国祚,何曾有念过私情,这几年招揽那么多奇人异士进内厂司,做了那么多怪事又是为何?”
靖安公主仍在犹豫不决,对于自己那个冷血无情的父亲她还是了解的,但毕竟这一走,可能这辈子都回不来大周了。
而一旁的褚少安却已站了起来,走到炕前打开一个暗格,从中取出一支油布包裹着的长条物件。
打开油布,是一把古色古香的深黑色三尺佩剑。
年轻农夫轻抚剑柄,眼神瞬间变的无比深邃。或许只有握着剑,他才会想起他褚少安曾经也是大周王朝最年轻的七境武夫。
“公主,此次廷尉府和内厂司是倾巢而出,来河西之前已经在佃州和昌明两镇处死了百余婴儿。既然卫赟知道公主生子一事,凭内厂司的神通,就算之前漏算了,看臣率队出营那么久,也该有所反应了。”
姜硕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场面。
“公主要尽早决断,臣的部属现在进村山路口,暂时可以阻拦内厂司的人进村,晚了怕就走不了了。”
“婉儿一旦走了,哥哥要如何面对陛下?”
“公主不必担心臣。路线卫赟已选好,村子东边是崇山峻岭不适合马匹行走,北面和南面都有虎贲军重重设卡,公主只有往西进西凉平原,再沿古汉国边境往北入大雍王朝这条路可走。”
靖安公主咬了咬牙,知道大概也只能这样了。
半晌之后,三人走出木屋,卫赟和覃大川已经把战马牵了过来。
姜硕拍了拍自己的坐骑,把缰绳交给年轻农夫,笑着说道:“褚少安,之前本将军看不起你,只觉得你费尽心机跟着公主,就是想借公主身份让自己能出人头地。不过这三年让本将军对你印象改观了,去到大雍王朝后要好好照顾公主和孩子。”
褚少安把许久未用的长剑别在腰间,也笑了笑道:“以前少安也看不起将军,以为将军只是吃祖上余荫的纨绔子弟,也是这三年才知道,将军还是有点血性的嘛。”
“哈哈哈……虽然还是一如往常的嘴硬,但本将军喜欢,那就不追究你无知之罪了,希望我们都能后会有期。”
姜硕说完后便走到覃大川与卫赟面前,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前后两面分别刻有镇国和长安两字的玉牌交给卫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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