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上-《小奶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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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甄看着付清清回房的背影,叹息一声,两指捏了几下许晓安的肉脸:“走,咱出去玩吧,你太吵了,付姐姐不欢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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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甄带着许晓安去了离家最近的商区。儿童沙滩区旁的围桌边,又多了一个怅然若失的家长。

    许晓安八岁半,不像四五岁的时候,白白胖胖。脸上的婴儿肥消下去一些,皮肤也因为经常在野外玩闹晒黑了不少,苹果肌处泛着红,奔跑起来像个蘸了番茄酱的小土豆。

    许甄的眼睛跟着土豆左走右晃,她起得太早,眼花头晕。看着他不知疲累一样的疯玩,穿行在五颜六色的游乐设施内,莫名有些疲倦,干脆低头看手机去了。

    她正在思考今晚上是该跟许晓安一起睡,还是一个人睡沙发时。

    一个视频电话进来了,是许忌。

    她瞅了一眼正在和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妹妹一起在堆沙城堡的许晓安。

    拇指在屏面上按了几下,将视频通话切换成了语音电话。

    他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那边似乎有点吵,人声加酒杯碰撞的声音不断,更显得他嗓音冷清好听。

    “怎么不接视频?”

    许甄顿了下,说:“不方便。”

    许忌刚录制完音乐节目,副导演加上制作人拉着录制节目的近十位艺人去聚餐,他本不想去的,奈何组里有老相识,他就去了。

    一场酒局轮过好几次,他也没有醉意,很清醒,想起给她打个电话,看看她的脸,结果这人还不接视频。

    许忌的食指按着酒杯的边沿,让杯底只一边着地,他懒散地撑着脑袋,有点不高兴地说:“今天是周末。”

    言外之意就是说,周末你又不上班,有什么不方便的。

    许甄:“我出去玩了,不在家里,这里人多,我怕别人看见你的脸。”

    许忌:“我可以戴口罩。”

    许甄滞了下,许晓安搭好了城堡,朝她挥手,又蹦跳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大作,兴奋地不着边际一般。

    许甄敷衍地摆手回应:“晚上给你打吧。”

    “我过会儿有工作。”

    其实是没有的,他故意这样说,只是想没有延误地立刻就能看见她。

    许甄却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她一抬眉:“你…晚上工作到什么时候啊?”

    许忌:“明天早上七八点吧。”

    许甄:“哦…那我明天早上给你打电话吧,先挂了。”

    许忌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扯着嘴角,捏了捏眉头。

    怎么回事,都说了通宵工作虽然是他扯谎。她怎么都不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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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姐姐的家吗?姐姐有两个家吗?”

    许晓安牵着许甄的手,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亮白色调,整体像一块通透有光泽玉石,下头还有规律的缀着吊饰,华丽精致。

    许甄蹲下来,轻言细语道:“不是的,这里是姐姐的朋友的家,所以你不能乱动东西,好不好?”

    许晓安没回复。像向日葵一样转着脑袋打量起了这套陌生的大别墅。

    许甄捏着他的小脸,兀自叹息。没办法,出租屋那边实在太窄了,只能趁着许忌不在家,让小崽子搁这儿睡一晚。

    她本来想正常点儿跟许忌打个招呼的,话到嘴边上,一想起以前高中时候许忌讨厌许晓安的那副表情,话就又像勉袖子一样收了回去。

    算了,就睡两个晚上,白天就带许晓安出去玩,应该没事的。好歹她也算这间房的半个女主人了。

    她手肘放在膝盖上,手支着下巴,柔声询问许晓安:“你今天晚上是跟我睡,还是一个人睡?”

    “跟你睡啊。”

    他声音清亮稚嫩,说话的时候会歪头,大大的眼睛又黑又亮,像乖巧的猫咪。

    许甄弯唇笑:“行,那你就跟我睡。”

    她一手牵着许晓安,另一手拎着两人的行李包慢慢上楼,去了走廊倒数第二间的大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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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场上人头混杂,来往人衣着单薄,多化着艳丽的妆,香气刺鼻,表情迷乱。

    老相识于封坐在管理层那张酒桌上,红着脸和副导演制片人吹牛逼。

    他独自来北城也有将近三年了,刚开始是在大酒吧里给人伴奏,后来去娱乐公司给明星艺人伴奏,伴着伴着就成了圈内有名的吉他手。但凡有唱片录制或者新歌舞台,需要吉他伴奏,总数得上他的名号。

    这次在一场节目里遇到许忌是缘分,他们已有三年没联系过了。

    “姜梦娜不就是,当初要不是我捧她,能有今天…于封你不是给她伴奏过,就那shr音乐节目,她…啊…根本没法唱现场,只能假唱…”

    于封咧嘴笑,跟着旁边的人一起应和两句。

    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烟盒,尾指在盒底磕了几下,冒出一根烟来,他启唇咬住。

    还没点着,于封把烟盒头冲着许忌比了比。

    他没接。

    于封不在意地笑笑,把烟盒放回去。又跟着几位猪头大耳的上级吹吹叨叨。

    许忌一直没跟着他们掺合,他懒坐在吧台角落,握着酒杯仰头灌了一口烈酒,冷白的脖颈因为仰头,线条被拉的更紧,蛰伏的喉结凸起,上下滚动着,辛辣的液体滚过咽喉,他眼角泛着红。

    有人从身后经过,在嘈杂的重金属音乐下,扯着嗓子大声打电话。

    “你跟老子说清楚…你为什么不敢接视频电话…啊…”

    “陈春梅…你个□□是不是又去找那个男的了…”

    “你妈了个巴子…花老子的钱,给别人脱衣服是吧…”

    “没有?没有你接个视频给我看看,再发个定位…不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是她妈在拉屎啊还是在洗澡啊…”

    “你身上我哪儿没看过啊…”

    “别给老子找借口…”

    许忌撑着额头,那男人的声音仿佛近在耳畔,说着说着,情绪逐渐汹涌,话音越发如杀猪般嘶裂狂躁。

    许忌心里也没来由的有些烦。

    良久,身后的男人挂了电话,抛掷下好几句美丽的中国话,臃肿的身影便在拥杂的人流里消失不见了,像困顿在红尘里的一只蚁。

    许忌抬头,和坐在他斜前方的张周一打了个招呼。

    “我出去下。”

    张周一正和副导演说着话,面红耳赤的,看着也有些醉了,只不言冲他点头如捣蒜。

    酒吧的外间走廊处,没有什么人,头顶灯光颜色是单调柔和的浅黄色,不像里面的镭射激光,和五颜六色的荧光灯那么刺眼。

    震耳欲聋的快节奏音乐隔着厚墙传度过来也削弱了威力。

    这里很安静。

    他靠着墙,又拨了次电话。

    许甄正坐在浴缸里泡澡,一块专门用来搁杂物的横隔板横放在浴缸上。板上摆了一碟精美的餐盘,盘上草莓小蛋糕,黄油曲奇,巧克力各种点心应有尽有。

    盘前,还有她正在放电视剧的手机。

    剧情播放到关键点。

    电话铃声响的时候她被吓得一颤。看清来电人时,她滞了一下,发出疑惑的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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