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戚自凡-《拒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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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小长在国外,对国外的风土人情还算熟悉,可能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他更适合生活在那里。
“容九这孩子,也算是跟我有缘分,我一看到她,就想起你。”
“我?”丰南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那个姑娘。
那孩子神情专注,眼里没有一丝杂质。
“你来我那的时候,倒是比她再大些,我也是这样,给了你一张白纸,让你随意地画着。”
“那明明是陌生的环境,你也没有什么好奇的打量,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别人给你什么你就拿过什么。”
丰南笑笑,“师傅,我可比她大多了。”
戚自凡没继续说,只是走过来随意地掠过她挂在画室里的那些画。
“这些,可是最近的画作?”
他指着那些画作问道。
“是。”丰南跟在身后,“按照师傅教的那样,除了商业稿件以外,一周画一次灵感画练手。”
戚自凡往前走着,一幅幅掠过,最后在一幅海天壮阔的水彩画前停留。
他食指抹上那被水彩浸染过的纸张,感受那色块叠加融合中画作者的下笔力度。
“水的难画,在于它的无形,它的柔韧,和它的颜色。”
丰南微微靠近,看着自己之前一直努力在画的海岸线,她心中对于她这幅作品不是很满意,有些局促地解释到,“师傅,海的壮阔和包容,我领悟的还不是很到位,这幅画,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戚自凡摇头,转过来,眼底的墨色交叠像是山水画里渲染而成的林中雪。
“不,你画的很好。”
“我之前教你的,只是教科书式的模板,你向来就是一个打破常规的人。”
戚自凡看着那些画,语气变得轻柔。
“南南,你记得你第一天正式叫我师父的时候,我说了什么吗?”
丰南点头:“记得,你说你只带我两年,从十八岁到二十岁。”
“是啊。”戚自凡望着窗外淅沥沥的雨,“从你二十岁起,我便不当你是我徒弟了。”
“而后这些年,或许是朋友,或许是在这一行里难得说的上话有着同样见解的知己。”
“师父……”丰南心里一直有一些话,没有对戚自凡说。
那天夜里,他带她去如遇桥看雪,一起欣赏在那灯下漫天飞舞的雪花。
他问她,她对他是什么感觉。
除却徒弟对传授技艺的师傅的那种尊重,除却对多年朋友之间的信任和知悉,是不是也存着男女之间能依存吸引的,那种好感?
十八岁那年,一盏拜师茶,她怯生生地叫了这个年纪本不大的人一声“师傅。”
他对作品的要求很高,削好用来打草稿的铅笔不允许有一处钝角,水彩颜料的材质和色泽来来回回要挑剔好几番才能买到中意的。
丰南递上去的画,被他一次次地打回来。
十八岁的高中生活面对的是对未来的迷茫和繁重的学业压力,但是为了让这个严厉的师傅满意,丰南放了学以后,还是每天会去画室练画。
她一个人重复着那些练习,脑海里回忆着他说过的光线、明暗、色泽……
练到后半夜时,她迷迷糊糊地躺在桌子上,在空无一人的画室里睡着了。
而等她醒来的时候,身上总有件宽大的外套,带着淡淡的墨迹味,裹着她有些瘦小的身子。
“南南。”戚自凡的突然发声打断了她遥远的回想,他像是能看穿她的心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遇桥那夜我对你说过的话,是我的心里话,其实我知道你会怎么选,你不必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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