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柴美涔听着大夫说,突然就开始害怕了,咬着嘴唇眼圈一红就哭了出来。 东北人说话口音比较狠,部分人普通说话就跟吵架一样,语气也急。柴美涔在南方生活,北方上学一年多,来东北才没几天,多少有点不适应这种语气。 她的手下意识摸着肚子,心里的愧疚越来越大。 的确是她耽误了孩子。 柴美涔一哭,大夫倒是有点震惊了,支支吾吾半天反而不知道怎么说了。 又看了一眼病例,惊呼了一声:“怎么才十九岁?” 柴美涔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孩子的父亲呢?”大夫又问。 柴美涔哭得只能摇头。 大夫:“你的家长呢?” 她继续摇头。 大夫似乎觉得有点不对劲,想了想后将柴美涔的挂号单放在了一边:“姑娘,你先出去等一等,我到四点就停诊了,到时候你进来,我再仔细跟你谈,你先平复一下情绪。” 柴美涔点了点头,又走出去等待了。 坐在椅子上哭的时候,就听到了旁边的人议论的声音。 “那个小姑娘看着没多大,也就十几岁吧,怎么也来这?” “长得挺漂亮的,估计是……” “唉哟,现在的年轻人呀。” 柴美涔觉得她应该戴一个帽子,最后还是放弃了,只是坐在椅子上继续等待。 大夫四点停诊,不过询问的人多,四点半多才结束。 大夫最后叫柴美涔进去,拿下眼镜跟她解释:“我们这里有规定,每个患者问诊时间是有限制的,我只能这样跟你聊。” 柴美涔走进去后站在一边,乖顺地点了点头。 大夫拍了拍椅子:“姑娘,过来坐。” 她这才坐下了。 “你告诉阿姨,你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胁迫你?或者是有人……轻薄过你?如果是,你告诉阿姨真相,阿姨帮你想办法。”大夫没有了之前的语气,细声细语地跟柴美涔说。 柴美涔低着头,有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大夫继续补充:“能在医院里当大夫的,没几个是脑子不灵光的,阿姨可以帮你想办法。而且,按照你的这个月份打胎是不容易了,但是如果你想打掉,我也能帮你想想办法。” 柴美涔在这么久之后,第一次感受到被关心的温暖,眼眶再次红了。 不过她摇了摇头:“我不打掉,我要留着这个孩子,我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没有了。如果再没有这个孩子,我真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下去。” 大夫似乎也没想到一个十九岁的孩子,会说出这样一些话来,感受到了一瞬间的震撼。 大夫伸手抱住了柴美涔安慰:“你这是经历了什么啊,才能说出这么混蛋的话来。” 之后大夫跟柴美涔聊了很久。 先是确定孕期周数,之后是看一看有哪些检查是可以补的,都给柴美涔开了单子,告诉她今天时间太晚了,来不及了。 明天早上就可以直接过来检查,不用再到办公室来。等结果出来了,再挂一个分诊号,到她的办公室来复查。 这个时候柴美涔才知道,大夫坐诊是分时间的。 跟她聊天的大夫只有周一和周三坐诊,明天是周四。大夫给她开了绿灯,让她自己去自己的办公室查看结果。 处理完这些,还亲自带着柴美涔去窗口补了一本保健手册。 柴美涔真的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后,就开始认认真真地保胎了。 她还为了孩子以后能有个好的环境,到处去看房子,打算在这里安家。 当时东北的房价不高,十几万、二十几万就一套不错地段的房子,一、二环好的也就几十万,百万都是精品了。郊区的话,十万以内都能买到一套房,还不限购。 当时柴美涔手里有三千万,并没有全花,只动用一千多万也能买一通了。 她觉得她应该有持续的经济收入,就买了很多的房子,先是住宅,接着是门市、商铺。 这也是她后期成为房姐的原因所在。 忙碌了几个月后,柴美涔即将生产。 然而却碰到了最恐怖的问题:难产。 柴美涔最开始也想顺产,在床上挣扎了三天三夜,就是生不出来,最后险些虚脱了。 帮助过柴美涔的大夫在这三天看了她几遍,急得团团转,跟医院申请让柴美涔顺转剖。 然而柴美涔身边没有家人,自己意识模糊不能签字,就只能让她继续坚持。 大夫最后抢来单子说:“这个字我来签!” “这不太合适,不符合规矩。”产房大夫下意识阻拦。 “有什么符合不符合的,我就是她干妈!这孩子命都要没了,难不成看着她难产一尸两命了?” “您马上就要升主任了,这个时候触犯纪律不合适。” “人命重要还是职称重要?”大夫签了字,让柴美涔能够顺转剖,顺利生下周睿。 后来这个大夫真的成了柴美涔的干妈。 周睿全程沉默地听完,见柴美涔又要哭了,才稍微动了动身子。 他一直知道柴美涔早期估计不容易,现在看来,后来的流言蜚语都是小意思了,她在那之间,已经经历过最难过的时期了。 他清咳了一声,然后别别扭扭地抬起手来,说道:“过来,儿子抱抱。” 小的时候他经常听到柴美涔说,过来,妈妈抱抱。 现在他长大了,可以安慰柴美涔了。 柴美涔愣了一下,内心之中一瞬间柔软得一塌糊涂,紧接着真的扑过去抱住了周睿。 他们之间总是简单粗暴的相处方式,难得一次柔软,竟然显得这么珍贵。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