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孙宏忽然遗忘:“什么誓?” 林盏:“你说,梁寓要是暗恋她,你直播铁锅炖自己。” 沉默三秒。 孙宏猛烈摇头,脚底抹油,转个身就要开溜:“我收回刚刚那句话,我不是男人!谁爱是谁是,反正我不是。” 却被齐力杰一把抓住:“怂不怂? 不就是炖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孙宏指着桑拿房,眼睛都大了几倍:“你他妈炖一个试试? !” 齐力杰:“我又没发誓,为什么要炖自己,你当我傻吗?” 孙宏眼见着真是逃无可逃,可怜巴巴地看向郑意眠。 郑意眠默默退到梁寓身后。 梁寓看着他,似笑非笑:“你知不知道因为你那句话,导致她先入为主,我辛辛苦苦表态无数次之后,她才确定我的感情?” 孙宏低头:“我错了,我是个罪人,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质疑混世魔王的绕指柔情。” “别多说了,”林盏做了个“请”的手势,“孙兄,请——” 孙宏一咬牙,身姿凛然地往桑拿房里去,走出去两步,发现没人拉他,自己主动减慢步伐,退回来,最后打商量道:“……锅里的水温能不能调小点?” “没给你准备锅的。” 林盏说。 孙宏心里一喜,正想说还是盏盏你对我好,知道体恤我…… 下一秒,林盏不留情面:“锅太贵了,为你买,划不来。 直接去桑拿房蒸吧,我协调好了,温度调得跟铁锅差不多。” 孙宏:? “好吧,你们都这么对我,我明白了——” 孙宏泪雨凝噎,视死如归地往前走。 林盏恍然:“等下,还有个东西没给你。” 孙宏:! 终于要给他一些安慰了吗? 难道会是手握的冰块或是免死金牌? 他兴奋地回过头,但见林盏从沈熄背的包里拿出一个手机,调出了直播页面后,递给他:“喏,手机拿着,不然我们在外面看不到你直播。” 人间有绝情,人间没真爱。 人间好凄苦,人间最苍凉。 人间,人间呵。 孙宏扯开嘴角,调出一抹苦笑。 林盏:“对了,要记得把镜头举起来,不然从下往上拍,太有碍观瞻了。 一定要记得对着脸啊,对着脸满二十分钟才算过关,不满要扣分哦。” 孙宏:“哦。” 走到门口的时候,齐力杰温柔地唤他:“宏。” 孙宏快哭了,以为好兄弟愿意跟自己一块儿受难,差点跪下。 齐力杰在不远处向他竖起大拇指:“要记住,男人可以不帅,但是一定要骚。” “滚!” 孙宏在桑拿房开启了自己的直播,林盏郑意眠也一块儿进了别的桑拿房。 几个人刚进去,林盏在自己头上比了比,似有所失地问郑意眠:“眠啊,你知不知道剧里面大家蒸桑拿,脑袋上缠的那个是什么?” “羊角头巾?” 郑意眠不确定道,“就是两个羊角似的吗?” “对对,就是那个,”林盏叹口气,“可惜我不会叠。” 沈熄面色一变。 郑意眠:“其实还挺简单的,我教你呀。” 于是两个人就在椅子上,完成了四个头巾。 这时候,梁寓好像意识到什么了,他侧眸,跟一边站着的沈熄交换了视线。 沈熄低声:“……她平时不这样吧?” 意思是在问,郑意眠平时,不会像林盏一样,心血来潮做这些事吧? 梁寓意识到他是在说郑意眠,颔首:“一般不。” 而后,梁寓看向沈熄,目光中带了点复杂:“你……那个,平时都这样?” 沈熄没回答,就被林盏招手叫过去。 她笑道:“这头巾太可爱了,想给你戴一个。” 沈熄容色淡淡:“……太幼稚了,不想戴。” 但当人举起手来的时候,他还是很自然地弯下了腰。 林盏调整了一下沈熄的头巾,满意地打了个响指:“真可爱。” 沈熄:“……” 这时候,郑意眠也终于规整地折完了手上的头巾。 她正站起身,梁寓就走到她身旁:“……给我戴一个?” 郑意眠微微眯眼:“嗯。” 什么都没有、站在一边的齐力杰:? ? 过了一会儿,孙宏的直播里陡然加入一个人。 孙宏满脸大汗:“你来干啥?” 齐力杰:“我在这里蒸死,也总比在那边秀死好。” 孙宏:“哦,那你挪一下。” 齐力杰:“干嘛?” 孙宏:“你挡我镜头了。” “……”我知道我在哪里都是多余的了好吧? 齐力杰装作抹眼泪:“鱼哭了,水知道;我哭了,谁知道。” 孙宏流着汗,嗤一声:“鬼知道。” 齐力杰:? 蒸完桑拿,孙宏大汗淋漓。 林盏看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揶揄:“铁锅炖自己的感觉怎么样?” 郑意眠笑着瞥孙宏一眼,忽然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振动,拿出来,是南漫的截图。 【来吧,从今天起,好戏开始了。 】 郑意眠回了个问号:【什么好戏? 】 南漫:【柯瑶站在这戏台上,借着虚浮的人气唱了这么久的戏——戏台子腐朽得差不多了,该倒了。 】 ——戏台子,要垮了? 郑意眠发了个问号过去,意为南漫说的太宽泛,她没有领悟到。 南漫:【你不在奚青的这大半年,你都知道一点奚青的近况吗? 】 奚青近况? 近况她确实没怎么刻意去了解过,但是日常生活的账号还是关注了奚青的官博和一些漫画号,所以多多少少能从这里面窥见些端倪。 她回南漫:【知道一点,怎么了? 】 南漫:【那你应该知道这大半年,柯瑶被捧得多高了吧? 】 南漫说到这里,郑意眠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回忆。 在这短短的大半年时间里,奚青签约画手相继解约,担大梁的画手大面积流失,新画手阅历又不够,青黄不接的境况下,奚青就把尚且有些人气的柯瑶当做重点开始打造。 公司大大小小所有派的上用场的资源,全都给了柯瑶。 《缚妖》的影视版权售出、单行本上市、柯瑶新长篇开始连载…… 原来在她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柯瑶已经往前走得这么快了。 南漫:【奚青不知道怎么搞的,对她真大方啊,不仅给她好资源,还给她买粉、买水军,并且还买营销号给她宣传,宣传完她的漫画开始宣传她本人,还说她是“公认的国产漫画的良心”。 不好意思,本人并不认同。 】 郑意眠:【原来奚青大半年,都用来捧她了。 】 南漫:【可不是么,吹捧得真的很带劲,都快给她封神了,不知情的还以为她站在金字塔最顶尖呢。 估计是吹着吹着大家都以为是真的了,柯瑶也这么以为了,听说她最近特大牌,别的地方来约画稿,一话少于五千不画。 】 郑意眠:【五千? 】 南漫:【可怕吧,她可能以为自己是漫画界top了,惹不起惹不起。 而且当初大家刚进圈,不是交了很多朋友吗,她现在把以前认识的、但是还不红的小画手都删了,只留了一些成绩还不错的。 】 南漫:【我有个朋友就被她删了,刚刚才发现的,差点当我面儿哭出来了。 我真是气炸,她买了点水军就以为自己是国际巨星了? 】 郑意眠看着南漫的消息,自己也是惊了一惊,半晌才道:【那你安慰一下你朋友吧,不要为这种不值得的事情不高兴。 】 南漫意味不明地回复道:【柯瑶现在已经太骄傲了,分不清这些追捧声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要炒作,首先自己的心里一定要清楚;一旦不清楚了,把虚假的东西当做自己的资本,并且高傲地抬起下巴,她就离垮台不远了。 】 语毕,南漫不咸不淡道:【你就等着看吧。 】 郑意眠其实还对南漫的话存疑,回家之后也没太在意这事儿。 直到一周后的某个宴会上,看到柯瑶的那一刻,她才福至心灵地领悟了南漫所说的话。 那个宴会是为了宣传什么郑意眠忘了,只记得很多画手都被邀请了,她和南漫也不意外。 郑意眠想着自己也不是主角,打扮得就比较低调,当天只穿了一条水蓝色的渐变裙,款式也趋于简单。 在人群中找到打扮同样简单的南漫,两个人站在一块儿说话。 忽然间,听到人群骚动了一小会儿。 郑意眠抬眼去看,看到了柯瑶。 柯瑶今天穿一条酒红色的裙子,脚下踩一双十几厘米的恨天高。 郑意眠本以为就是如此,结果柯瑶一转身,她就看见她衣服背后的玄机。 这红裙背后开叉,一直开到腰迹,柯瑶背后的一大块肌肤都一览无余。 想让人不注意到,都很难。 果然,场上的大部分目光,此时都转到了柯瑶的身上。 “我刚刚还以为她是来走红毯的,太敢穿了吧。” “这谁啊,穿得这么有存在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总裁来了。” “这是来参加晚宴的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穿这么正式干嘛啊? 今天不就随便走个过场吗?” “这是谁?” “柯瑶,就是最近还挺红的那个画手。” 这议论声像是被柯瑶听见了,她回过头,扬着下巴,勾出一个矜傲的笑来。 今晚她穿得很大胆,很张扬,但凡能看出事儿来的人都知道她不是随便穿的。 她怀揣着怎样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就像是入宫的秀女在得知皇上亲临后眼中迸发的光亮,明眼人只消看一眼,就明白她全部的想法。 ——她想让这里成为她的主场,她想要成为人群最扎眼的存在,她要所有人都向她投来羡慕的眼光。 她想站上,最高的地方,接收所有的注目和仰望。 南漫端着酒杯,就站在郑意眠旁边,看了一眼柯瑶,发出一声笑:“穿上龙袍,还真以为自己就是皇帝了?” “我看这半年,她是被吹捧得找不着北了。” 郑意眠没说话,只是想着红就红吧,无论这红是真实的还是营销的,是粉丝带来的还是水军带来的,既然是在柯瑶身上,那便通通和她没有关系。 直到后面,她和南漫坐在沙发上聊天,聊着聊着南漫有点事离开,只说一会儿回来。 南漫前一秒刚走,就有一个新的身影坐上来南漫的位置。 郑意眠只感觉沙发轻微地一陷,转头,就看到了柯瑶。 柯瑶今天的妆容也是花了心思的,眼线贴着眼睫拉出一长段,上勾,仿佛把自己的野心也全画进了妆容里。 厚重的假睫毛下,她笑得纯良无二。 郑意眠伸手去拿桌面上手机的时候,柯瑶乍然开口:“《万妖生》……” 忽然从她口里听到自己的漫画名,郑意眠愣了愣,眉头微蹙,看向她:“什么?” 柯瑶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轻蔑,她垂着眼睑盯着自己红到几欲滴血的艳丽指甲道:“《万妖生》的影视版权还没有输出吧?” 郑意眠侧了侧头,等她说完:“所以……” “需要我帮你推荐吗? 我认识不少导演,”脂粉粉饰她的脸,却没遮住她狂傲的张扬,“你应该,不认识什么人,也没被咨询过吧。 我之前,因为作品少拒绝了好些导演,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万妖生》引荐给那些导演。” 不止笑容轻蔑,眼神里都像裹着刀子,语气更是丝毫不善。 用无辜的表情,说最挑衅的话。 她用那样施舍而居高临下的态度,说她可以把无人问津的《万妖生》,推荐给她拒绝过的公司。 柯瑶居然企图用这样的方式,给郑意眠一个下马威。 这并不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郑意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那时候的柯瑶虽然有野心,但野心都妥妥帖帖地藏在眼底,只有在决赛抽签的那个刹那,才流露出分毫。 而此刻坐在她身边的这个人,全身上下都带着棱角,野心勃勃,说话不留余地。 恨不得把别人的自尊,如脚底的蚂蚁碾碎一般。 短短半年,柯瑶被捧上高位,却居然也变成了这个样子。 郑意眠没说话,柯瑶继续开口道:“当年,咱们明明是一样的起点,专业差不多,成绩也差不多,甚至那次比赛撞到和你一起,我们成绩仍旧差不多。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