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节-《金玉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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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桌子边上早就坐满了。

    展司令便转过头,对坐在自己左边的一个穿粉红衣裳的姑娘脸上捏了一把,说:「妳刚才逗得我高兴,给妳一个大奖赏,让妳坐姜师长腿上。讨了他的欢喜,妳今年的脂粉钱全有着落了。」

    那姑娘一听是个师长,那是无论如何要巴结的,赶紧起来,要请姜师长坐。

    不料一抬头,却见着一张鬼脸,少了一颗眼睛不说,脸上从耳边到脸颊好大一块疤,连鼻子都削了一小块去,实在可怕,吓得惊叫一声,摀住了嘴。

    姜师长这副尊容,早吓唬过不少人,他见怪不怪,也不理会那女的,便坐了下来。

    反是展司令不满意了,问那粉红衣裳的姑娘说:「妳怎麽不去讨姜师长的欢喜?我的话,妳没有听见吗?」

    那姑娘瞅瞅姜师长那可怕的模样,脸色发白,战战兢兢说:「司令,我怕……」

    展司令一巴掌拍在桌上,连酒杯都震翻了,撒了一桌子的白酒,瞪眼睛骂起来,「他娘的!妳当婊子的,还怕男人?妳是个什麽贱种,还敢嫌我的人不漂亮?来人!给我掌嘴!」

    便有一个马弁上前,拽得那女人打了一个转,手一扬,啪啪甩了两个耳光。

    那女的嘴角顿时淌出血来,一丝殷红渗到厚厚一层白脂粉裡,越发的显得白的白,红的红,格外扎眼。

    她眼泪立即滚下来了,又不敢哭出声,只浑身打颤地站着。

    桌子裡外,别的姑娘们都花容失色,人人噤声,妳看看我,我看看妳,不知怎麽办好。

    展司令见冷了场,哈哈大笑,挑起坐他膝盖上那个姑娘的下巴,瞅着她问:「怎麽不说话了?怕什麽?妳又没有惹我生气,用不着怕,我疼妳。」

    端着一杯酒,喂到她嘴裡。

    问她,「香不香?」

    那女的见他这麽凶狠,生怕自己也违逆了他,强笑着说:「香,司令赏的酒,比什麽都香。」

    展司令乐了,在她胸上狠狠拧了一把,然后又扭过头,瞪着那挨了打的女人说:「不是我姓展的爱打女人,是妳太不识趣,对我的下属不尊敬。不过,我并不是不讲理的人,妳如今给师长赔个罪,仍旧陪他去,大家高高兴兴的,比什麽都好。」

    那女的唇边拖了一道血,连擦也不敢擦,被马弁在肩膀上狠狠推了一把,只好上来,端了一杯酒,对姜师长说:「刚才是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

    手捧着那酒杯,哆哆嗦嗦,撒了一大半在桌上。

    姜师长正眼也不瞧她,举手一把推开她递过来的杯子,对展司令说:「司令,用不着。」

    展司令说:「你看不上?那不错。我们广东军,可以瞧不起别人,可不许别人瞧不起我们。妳下去吧,没妳什麽事了。」

    得了他这一句话,那女人如得了赦令一样,放下酒杯,捂着脸嘤嘤呜呜地走了。

    展司令把头往四周一看,见女人们都愣着,唱曲儿的也停了,把眉头一皱,说:「怎麽都停了?那不行,要热闹起来。」

    众人忙忙的热闹起来,仍旧喝酒调笑。

    在屋角有鼓板敲打起来。

    唱曲儿的女孩子因为刚才那一幕,还有些害怕,不过听见鼓板响起来了,便心不在焉地唱了一首《迎新娘》。

    桌上的男人被姑娘们奉承着,一边谈笑,一边吃菜喝酒,一边听曲儿,很是惬意。

    等那女孩子唱过了《迎新娘》,鞠了一个躬,就要下去。

    姜师长说:「你再唱一个《二姊姊逛庙》。」

    掏出一个大洋,丢在桌面。

    这对一个唱曲儿的人来说,算是很不错的赏钱了。

    女孩子过来把钱拿了,欠了欠身,和角落那头的男人点了点头,那男人就放下鼓棍,拿了一把二胡出来,抱在怀裡试了一个音,便认认真真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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