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九十章 愿望-《天启预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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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种截然不同的可能正在进行逐步的更替。

    正如同她曾经在赫利俄斯上对巴德尔所说的那样——当两种截然不同的命运出现冲突的时候,只会出现一个后果。

    更弱的命运,会被更强的命运所覆盖。

    名为彤姬的存在,渐渐的化为虚无,包括她所带来和改变的一切……

    “没办法阻止吗?”房叔紧张的问。

    “已经晚啦。”

    彤姬摇头:“当‘表征’出现的时候,病灶就已经深入骨髓了。即便是我做了什么,也无从挽回,只会徒然暴露更多弱点。

    况且,严格来说,我反而才是篡改剧情的那一个呢……”

    她想了一下,了然的点头:“恐怕从一开始,那个家伙所针对的,就是我吧?

    哪怕就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也没关系,直接将我存在的基础彻底抹消,我就没办法对他进行任何的干扰。”

    为此,哪怕不惜代价进行超大规模的事象破坏,强行将现实扭曲,修订命运,藉此,进行世界范围的裁剪和覆盖。

    就好像将一本书前面已经写完的剧情忽然粗暴的裁剪下来之后,更替成另一种未曾发生过的模样一般。

    最终,催生出自己所渴望的恶果。

    走投无路的信徒,不惜一切的膜拜着不会回应自身的结局,如此狂热又愚昧的许下了不切实际的愿望,去迎接着早已经失约的毁灭。

    如此的疯狂。

    不,倘若视角从吹笛人身上超脱出来,俯瞰全局的话……

    “或许,这就是原本的现实对我所进行的一次反扑呢。”

    她托着下巴,陷入沉思:“这难道就是命运的惯性么?那些被修改和抹除的可能,并没有完全消失,而且依旧存在。

    所以,现实出现分歧的时候,命运的定律便试图将一切重新倒回正轨……所以不止是针对槐诗,也在针对我。”

    她恍然大悟:“我差不多明白了。”

    “我完全不明白啊。”

    房叔叹息,无可奈何:“能不能请您用更简单快捷的方式解释一下?”

    “唔,一言概之,我也没有办法呀。”

    彤姬歪头,可爱眨眼,试图冲淡一下严肃的气氛:“这也不是我所能阻止的事情哦,老房,从一开始,重点就不在于我——”

    “那在哪里?”房叔不解。

    “当然是将要做出选择的人啊。”

    彤姬回头看向窗外,望着那一道渐渐蒙上阴翳的烈日之轮,许久,释然的一叹:“究竟是太一还是深渊烈日呢,槐诗?”

    她说:“你自己来选吧。”

    .

    啪!

    当同样的破裂声,响彻天穹之时,钉死在无穷命运之间的凤凰之剑终于分崩离析。从枷锁中解脱的宿命再度流转,导向既定的灭亡。

    命运汇聚,无数星辰的幻光像是潮水一样,没入了现实的裂口之中去……

    而在那一片虚无里,只有失去意识的东君悬浮在残缺的日轮之间。

    灵魂最深处,最后的光芒终于流尽,虚无的门扉无声的崩裂……被阻挡在门后的狂潮,井喷而出!

    那一瞬间,黑暗如光,从日轮之上升起,扩散。

    遍照所有!

    宛若漆黑的太阳,自深渊之中渐渐生长完成!

    这便是伟大结局的容器。

    而自灵魂仿佛都要归于虚无的恍惚之中,槐诗艰难的睁开眼睛,可是却什么都看不清晰。

    只有仿佛似曾相识的轮廓,从幻觉之中渐渐浮现,狂热的凝视着他的面貌。

    宛若,愿望终于实现。

    “啊,槐诗,好久不见。”

    名为吹笛人的阴魂微笑着,望着他,宛若踏尽苦难之路的信徒终于抵达了神殿一般,虔诚的觐见:

    “我将这一切都献给你,为你洗尽铅华,望你恢复原本的模样——”

    吹笛人弯下腰,庄重的叩拜,向着眼前的圣坛献上一切的虔诚。

    欢笑着赞颂。

    那一瞬间,漫天猩红之线的尽头,无穷的血液和灾厄顺应着命运的枷锁,从石之母的身躯之中流出,铺天盖地。

    浸没了破碎的太阳。

    仿佛为即将诞生的毁灭施洗那样,无止境的沃灌着灾厄的容器。

    而在无数猩红命运的纠缠之中,槐诗已经彻底的失去意识,只是本能的抬起头,空洞的眼瞳颤动着。

    未曾看向现在。

    而是落向了过去。

    未曾能够发生的……过去。

    就好像,看到了烈日从深渊里升起的地方。

    .

    .

    存续院,院长办公室,当歇斯底里的打字机陷入了彻底的沉寂,崩裂,一颗颗按键从键盘上脱落,弹簧和钢片从崩裂的外壳里落出。

    所残存的最后白纸之上,空无一物。

    只有最后的墨迹从轴心中之中漏出,从纸页之上滑下,渐渐的勾勒出圆形痕迹……

    宛若漆黑的日轮。

    如此狰狞。

    日历液晶屏上,迎来最后的变化:

    【成功率:0%】

    .

    .

    “姓名?”

    在高烧的恍惚里,槐诗蜷缩在沙发上,再一次听见那个陌生的声音。

    就好像,忽然回到了一切的源点。

    真正开启的地方。

    他睁开眼睛,寂静颓败的石髓馆内,前来拜访的那位来客。

    明明不知从何处来,但看上去像是成熟的社会人一样,带着亲切的笑容,如此和蔼。手中握着一本看起来很古老的典籍,正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直到沙发上的孩子沙哑回答:“槐诗。”

    “年龄呢?”男人问道。

    “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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